它一身引以为傲的混乱魔能,在这股绝对的“秩序”面前,被迅速中和、抹平,连存在的根基都在动摇。
“咔嚓……咔嚓嚓……”
它身上坚不可摧的骨甲,开始一寸寸地布满裂纹。
“噗通!”
这位来自血渊的魔将,双膝一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坚硬的青石地面,被它的膝盖骨砸出两个深坑。
它想挣扎,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手指的权限,都被剥夺了。
那方小小的镇纸,此刻在它眼中,比整个阴曹地府加起来还要恐怖。
姜白看着被压得跪地不起的魔将,又看了看柜台上的镇纸,满意地点了下头。
“嗯,分量刚好。”
“压个门,够用了。”
他转头对已经石化的刘根说:“去,把后院那个装废料的箱子拿来。”
“啊?哦……哦!”刘根机械地转身,同手同脚地跑向后院。
姜白又对账房先生吩咐道:“这个品相太差,回炉都浪费火。找张符纸把它封起来,贴个标签,写上‘高杂质矿渣,待处理’,扔箱子里。”
账房先生的纸手拨动算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记,新资产入库。品名:高杂质矿渣。数量:一。状态:待处理。价值:暂定为负。”
巷口,跪地的魔将听到这番对话,猩红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与屈辱而急剧收缩。
矿渣?
待处理?
价值为负?!
它堂堂血渊先锋大将,在这人眼中,竟然还不如一块废铁?!
刘根很快拖来一个贴满符箓的破木箱。
姜白随手从柜台下抽出一张画着复杂符文的黄纸,屈指一弹。
黄纸化作一道金光,精准地贴在魔将额头,旋即蔓延成无数金色锁链,将它捆缚、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不断挣扎的黑色光球。
“扔进去。”姜白对刘根说。
刘根哆哆嗦嗦地上前,捡起那枚微微震动的光球,像是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飞快地扔进箱子,“砰”的一声盖上箱盖,还加了两把大锁。
做完这一切,他靠着墙,大口喘息,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完了。
一场灭城危机,就这么……结束了?
姜白没再理会那箱“矿渣”,他拿起鹿皮布,又把镇纸擦拭了一遍,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
他拿起刻刀,重新走到石砧旁,将镇纸放好。
店里恢复了安静。
“老板,”刘根终于缓过劲来,忍不住小声问,“咱们……就这么把……那个矿渣关起来了?”
姜白头也不回,刻刀在镇纸上一比一划,似乎在寻找下刀的角度。
“不然呢?留着过年?”
他顿了顿,终于找到了满意的角度,刻刀落下,在光滑如镜的石面上,刻下了第一道笔画。
“好了,别杵着了,活干完了。”
“去把今天的报纸拿来,我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边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