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最普通的,乡下用来纺纱的木质纺车。
他将纺车放在石桌上,从腰间解下那根黑色的“姻缘线”,熟练地在线锭上绕了几圈,做成了引线。
“账房,准备收货。”
“已建立‘特种柔性概念材料’入库清单,资产编号‘甲字零零柒’。”
账房先生的算盘声冷静而高效。
“预计可收获主材料‘本源母线’三十三米,副产品‘怨念丝’一千二百公斤。损耗率预估为零。”
姜白没再说话,一只手按住纺车,另一只手轻轻摇动了摇杆。
嗡……
纺车开始转动。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远在千米高空,那团被撑开的鬼母核心——“本源母线”,被一股无形的伟力牵引,它的一端猛地绷直。
随即,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流光,跨越空间,精准地连接到了姜白面前的纺车线锭上。
姜白的摇杆,越转越快。
高空中,鬼母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悲鸣。
她的本源,她存在的意义,她的一切,正在被一股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以一种极其“原始”的方式,从她的身体里强行抽出。
她就像一个巨大的蚕茧,正被人活生生地抽出蚕丝。
那根黑色的“本源母线”被越抽越长,而鬼母的身躯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
构成她身体的其他“怨念丝”,在失去核心后,也随之崩溃,化作漫天黑色的粉尘,被风一吹,便消散无踪。
“撑杆纸人”完成了它的任务,在空中解体,重新变回一张画着古怪图案的黄纸,飘飘悠悠地落回姜白手中。
当最后一寸“本源母线”被抽出,鬼母那庞大的身躯,彻底消失了。
天空中,只剩下那只燕子风筝,以及它身后,那条由一千三百二十一个光点组成的、璀璨的魂魄星河。
“礼成,归位。”
姜白停下了手中的纺车。
线锭上,一卷缠绕得整整齐齐、散发着幽深光泽的黑色丝线,静静地躺在那里。
仿佛感应到了指令,燕子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调转方向,带着那条魂魄星河,朝着江城俯冲而来。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黑色的风筝线在刘根手中急速回收。
当风筝飞回扎纸店后院的上空时,它身上的“思念”之力也耗到了尽头。
纸面片片剥落,竹骨寸寸断裂。
最终,它化作一捧洁白的灰烬,从空中洒下。
而那条由魂魄组成的长河,则在失去了风筝的引导后,分散成一千三百二十一个光点。
那些光点,如同有了生命般,精准地投入了城市中每一扇等待着它们的窗户。
“咳咳!”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