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不再去听那扭曲的声音,而是在心中默念那些规则,回忆父母笔记中的内容,用理智构筑防线。
门外的“东西”见语言诱惑无效,敲门声再次变得沉重和急促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与此同时,一种新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是刮擦声。但不是刮门板。
那声音……来自窗外。
艾文猛地睁开眼,看向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
“吱嘎——吱嘎——”
尖锐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在玻璃上响起!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用尖锐的指甲或角质,反复刮擦着窗玻璃!
它不再仅仅局限于门口!它的活动范围扩大了?还是说,来了新的“东西”?
敲门声在继续,刮窗声也在继续。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精神崩溃的二重奏。卧室仿佛成了一个被围攻的孤岛。
艾文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但他依旧死死坐在椅子上,抱着小熊。小熊的眼睛散发着稳定的微光,似乎在对抗着门外和窗外双重压迫下的精神压力。
这场围攻持续了比前几晚更长的时间。门外的捶打和低语,窗外的刮擦,都充满了越来越明显的焦躁和愤怒。它们进不来,但它们用这种方式消耗着他,折磨着他。
小主,
艾文的意志力在一点点被磨损。睡眠严重不足,精神高度紧张,生理上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几次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全靠强大的意念支撑着。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到达极限时,客厅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像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砰!”
敲门声和刮窗声,在这一刻,同时戛然而止。
卧室内外,陷入了一种极其突兀的死寂。
艾文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发生了什么?那声响是从哪里来的?是那盆被黑布盖住的“哨兵植物”吗?还是……别的什么?
这种未知的变故,比持续不断的骚扰更让人恐惧。
他死死盯着房门,耳朵竖起到极致,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的一切喧嚣和围攻,都只是他的幻觉。但门上和窗外(他不敢去看)留下的痕迹,证明那都是真实的。
这种绝对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寂静,一直持续到天光微亮。
艾文几乎虚脱,他从椅子上滑下来,背靠着门板坐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七个夜晚,过去了。
他守住了。在知道了更多残酷真相、面临更多样化攻击的情况下,他依旧守住了规则,守住了这间卧室。
但他知道,情况正在急剧恶化。“它”的攻击手段在升级,范围在扩大。母亲争取到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而客厅里那声突如其来的闷响,像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他的心头,预示着新的、未知的危机,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