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傅水恒将那本光晕流转的技能书递到他面前,“组织上交给你一个极其重要,也极其艰巨的任务。这本书,能让你学会使用和维护这些电台。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这将意味着你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并且终身保密!”
周小树看着那本神奇的书,又看看我们三人期待而郑重的目光,猛地挺直胸膛,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报告中队长、政委、参谋长!我愿意!我一定努力学习,保证完成任务,守口如瓶!”
“好!”傅水恒将技能书按在周小树额头。那书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周小树脑中。周小树身体微微一颤,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痛苦和明悟交织的神色。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他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多了许多之前没有的专注和了然。
“感觉怎么样?”我关切地问。
周小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神:“报告参谋长!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电路、波长、摩尔斯码、密码本……好像学了几年一样!我……我想试试!”
在傅水恒的示意下,周小树走到短波电台前,熟练地接上发电机,插上耳机,调整旋钮。他的手起初还有些颤抖,但很快就稳定下来,动作带着一种初学者的生涩,却又暗含章法。
“嘀嘀嗒,嗒嘀嘀……”他尝试着敲击电键,发出断续的信号。
我们紧张地看着。突然,周小树猛地抬起头,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他一把摘下耳机,声音都变了调:
“通了!通了!队长!政委!参谋长!我……我好像收到信号了!是……是我们的呼叫码!是军区司令部的信号!”
“什么?!”我们三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猛地围了过去!
傅政委一把抢过耳机,凑到耳边仔细聆听,他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傅水恒紧紧盯着电台的度盘。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小主,
窑洞里,只剩下手摇发电机嗡嗡的轻响,和周小树因兴奋而急促的呼吸声。
傅政委听了半晌,缓缓放下耳机,他转过身,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他看着我们,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军区司令部!他们在呼叫……‘太行山,独立纵队’!他们问……‘你们是否安全?是否需要支援?’”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上我的头顶,鼻尖有些发酸。我们,独立纵队,这支扎根在敌人心脏地带、一度与上级失联的孤军,此刻,终于通过这条无形的电波,重新与组织,与整个抗战的洪流,紧紧连接在了一起!
傅水恒重重一拳砸在土炕边缘,声音哽咽却充满力量:“回电!回电!告诉他们:独立纵队仍在战斗!王家峪根据地稳固!我们,很好!”
周小树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气,坐回电台前,手指稳定而有力地敲击起来:
“嘀—嘀—嘀—嗒—嗒—嗒—嘀—嘀—嘀……”(这是代表“平安”和“确认收到”的预置信号)
无形的电波,承载着我们的信念与存在,穿越崇山峻岭,刺破沉沉夜空,飞向那代表希望和方向的远方。
这一刻,我知道,独立纵队的征程,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我们不再孤立无援,我们的声音,将传入更广阔的世界,而世界的声音,也将清晰地回响在我们太行山的腹地。
傅水恒看着我,看着政委,眼中闪烁着与前夜焚毁机场时截然不同,却同样炽热的光芒:
“参谋长,政委,我们的世界,从今夜起,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