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兄弟情,与政委的生死交。

将傅水恒小心翼翼地安置到炕上,卫生员和林雪立刻上前处理伤口。傅必元政委却没有立刻休息,他站在门口,看着医生检查,直到确认傅水恒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加上疲劳过度,需要静养,他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水流顺着他干裂的嘴角淌下,混合着汗水与尘土。然后,他转过身,靠着门框,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

没有人上前打扰他。我们都知道,这个平日里沉稳如山、原则性极强的政委,此刻正在宣泄着那压抑了数十小时的、极致的担忧与后怕。那不是软弱,而是情感最真实的流露。

傅水恒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他炕边、眼眶深陷、胡子拉碴的傅必元。

“政委……”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傅必元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傅水恒没有受伤的右手。两人的手都因用力而有些颤抖。

良久,傅必元才哑着嗓子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下次……下次再也不准这么冒险了!听见没有?”他的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带着不容反驳的严厉。

傅水恒看着政委憔悴的面容和手臂上包扎的伤口,眼圈微微发红,他用力回握了一下政委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听你的。”

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担忧、焦虑、奋不顾身的救援以及此刻的庆幸与承诺,都融入了这紧紧相握的手和简短的对视之中。

经此一劫,傅水恒与傅必元之间的情谊,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生死之交,是可以毫无保留地将后背交给对方的绝对信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商讨军机大事,还是处理日常事务,两人的默契达到了心照不宣的程度。傅水恒更加尊重政委在政治工作和群众工作上的经验与原则,而傅必元也更加理解和支持傅水恒在军事上的大胆创新与奇谋妙策。

他们就像独立营这辆战车上最坚固的两个轮子,一个指向正确的方向,一个提供前进的动力,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他们的兄弟情,不仅仅是个人之间的情谊,更升华成为支撑独立营在残酷战争中不断成长、克敌制胜的核心力量之一。

这份在血与火、生与死中淬炼出的情谊,比金坚,比海深。它无声,却重如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