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在关于如何利用缴获的日军军票进行经济扰乱的小组讨论中,前田哲也提出了一套极其详尽、逻辑严密的方案,涉及金融学和心理学原理,讲了足足半个时辰。傅团长耐着性子听完,最后挠了挠头,直言不讳:“前田同志,你这计划好是好,就是太复杂了!咱们现在人手紧,也没那么多本钱按这个来。我看,就按参谋长提的那个简化版,找机会把这些票子撒到敌占区去,扰乱一下市场就行!”
前田哲也的脸瞬间涨红了,他扶了扶眼镜,还想争辩几句:“可是,团长同志,完善的计划才能确保效果最大化,避免不必要的浪费……”
会场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我见状,立刻开口打圆场,既是对前田,也是对团长和政委说:“前田同志的计划非常有价值,展现了极高的专业素养,为我们提供了长远的思路和理论依据。团长的考虑是从我们独立团当前的实际情况出发,讲究的是可操作性和时效性。我看,我们可以把前田同志方案里的核心思想,比如利用敌占区物资匮乏的心理预期,融入到我们简化版的行动中,这样既保证了行动效率,也提升了心理打击的精准度。”
我的话,让前田哲也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傅团长也“嗯”了一声:“参谋长这个办法好,取长补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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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政委适时总结道:“同志们,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经历和习惯,这很正常。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打倒日本军国主义!在这个大前提下,任何工作方法、生活习惯上的差异,都可以通过沟通、理解和相互适应来解决。我们要学会欣赏彼此的长处,包容彼此的短处,更要找到那个最适合我们独立团、最能打击敌人的‘结合点’。”
政委的话,为如何处理这些文化冲突定下了基调。但我知道,光有口号是不够的,需要具体的、人性化的举措来促进真正的融合。
会后,我找到了前田哲也,与他进行了一次长谈。我没有直接批评他的方案,而是先从马家集战役的心理战细节谈起,肯定了他到来后带来的积极变化,然后才委婉地指出,独立团的风格更偏向于“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注重灵活应变和立足现有条件解决问题。
“前田同志,”我诚恳地说,“你的知识和严谨,是我们急需的宝贵财富。但有时候,我们需要把复杂的理论,转化成战士们一听就懂、一学就会的‘土办法’。这就像……就像把一把精密的狙击枪,改造成适合大规模游击战的‘边区造’,虽然粗糙点,但能在关键时刻响,能消灭敌人。”
这个比喻,让前田哲也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抬起头,眼神清澈了许多:“参谋长,我明白了。是我太拘泥于形式,脱离了这里的实际土壤。我会努力调整我的工作方式,让我的知识,能更好地为同志们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