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成,你的神枪队,化整为零,在交易地点周围五百米到八百米的范围内,寻找最佳狙击位置。你们的眼睛,就是这次交易最远的哨兵。发现任何可疑动向,无需请示,立即开枪警告,并狙杀对交易队伍构成直接威胁的目标。尤其是对方可能隐藏的狙击手!”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眼中闪烁着战斗前的兴奋与冷静。
搬运工作,我交给了警卫连一排和二排的战士。这些小伙子政治可靠,身体素质好,而且纪律性强。他们负责将封装在普通木箱里的“奢侈品”运送到交易地点,并在交易完成后,迅速将换回来的药品和钢材搬运回来。每一个箱子都做了伪装,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山区土产。
出发前夜,风雪似乎小了一些,但寒气更重。我亲自检查了准备运走的箱子,抚摸着那冰凉的金色刀柄,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沾染过同胞鲜血的物件,如今却要成为换取生存与发展资源的工具,历史的吊诡莫过于此。
傅水恒和傅必元也来了。傅团长挨个拍了拍搬运战士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但那沉重的力道已经传递了一切。傅政委则做了简短的动员:“同志们,你们肩上扛的,不只是几个箱子,是咱们兵工厂能不能继续造出炮弹打鬼子的希望,是咱们受伤战友能不能活下来的保障!动作要快,眼睛要亮,一切行动听参谋长指挥!”
子时刚过,队伍在夜幕和风雪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驻地。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膝的积雪中行进,沉重的箱子压在肩上,呼吸化作浓重的白雾,很快就在眉毛、帽檐上结成了霜花。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踩碎雪壳的咯吱声,以及寒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
经过数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在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时,我们终于抵达了预定区域。按照计划,搬运队伍在距离砖窑一里地外的一处背风林地隐蔽待命。我和王铁锤、赵守成带着少数几名精锐,继续向前,接近砖窑。
砖窑废弃已久,残垣断壁在雪地中显得格外荒凉。王铁锤打了个手势,他手下的特战队员们如同鬼魅般散开,迅速消失在砖窑的阴影和周围的灌木丛中。赵守成也通过手势,确认了周围几个预设狙击点已经就位。我抬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砖窑及其周围,除了风雪和枯枝,一片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冷仿佛能冻结血液。我裹紧了棉大衣,靠在一堵断墙后,耳朵捕捉着风中的任何异响。
约定的时间到了。远处,传来了马蹄和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的心提了起来,对着隐藏在旁边的通讯员做了个准备的手势。
很快,三辆覆盖着厚厚苫布的马拉爬犁出现在了视野中。爬犁上坐着七八个人,都穿着厚厚的皮袄,戴着皮帽,看不清面容。为首一人跳下爬犁,个子不高,显得有些臃肿,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用生硬的中文喊道:“陈先生?卡特先生派我们来交货!”
我深吸一口气,从断墙后走了出来,同样用约定的暗语回应。对方确认了身份,挥了挥手,爬犁上的人开始卸货。一个个印着外文标志的木箱被搬了下来,堆放在砖窑前的空地上。
与此同时,我这边也发出了信号,警卫连的战士们抬着我们的箱子,从隐蔽处迅速出现,将箱子放在对面。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双方的人员都下意识地保持着距离,手若有若无地靠近着腰间可能藏匿武器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较量。
“验货。”对方那个领头的人说道,目光扫过我们搬来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