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钢铁雄师的雏形。

陈世根参谋长看着师长傅水恒从系统里兑换出第一辆T-34坦克时,双手忍不住颤抖。

我们连夜在废弃的奉天兵工厂里,用仅存的机床和系统提供的图纸,硬是拼凑出了第一门自制火炮。

当炮兵纵队齐射的轰鸣震碎朝阳,坦克大队的铁蹄踏破黑土地时,

我们知道——属于中国人民的钢铁洪流,终于在这片饱受苦难的土地上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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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部这间临时征用的屋子,以前不知是奉天城哪个小地主的书房,窗户开得高,光线半明半暗地落下来,正好打在傅水恒师长的脸上。他闭着眼,眉头微微锁着,不像睡觉,倒像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较劲。我和傅必元政委隔着一张摊满了地图和敌情通报的八仙桌坐着,谁也没说话,只有桌上那盏马灯的灯苗,随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闷响,一下一下地跳。

那是敌人的炮,隔得远,传到这里只剩下点儿余威,挠痒痒似的,却挠得人心头火起。

突然,傅水恒眼皮动了一下,随即睁开。那眼神,清亮得吓人,带着一种我和老傅都熟悉却又每次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专注。他没看我们,目光虚虚地落在对面的墙壁上,那里除了几张旧年画,什么也没有。

“看清楚了?”傅必元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压得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傅水恒没立刻回答,食指在粗糙的桌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带着如释重负,也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看清楚了。T-34/85,一辆,九万积分。122毫米榴弹炮,一门,两万五。配套的炮弹、油料、维修工具……还有那些图纸,”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我们,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却锐利得像刀锋的笑,“咱们那四十万家底,够造个响动了。”

四十万积分。这个数字,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它是独立师,不,可能是整个东北民主联军里最大、也最荒诞的秘密。是傅水恒脑子里那个叫做“系统”的玩意儿捣鼓出来的。以前靠着它零敲碎打换出来的药品、少量武器,尤其是那几辆在关键战斗中立下奇功、被战士们私下里叫做“铁王八”的日军豆丁坦克,已经让我们尝到了甜头。可这一次,我们要干的,是真正开天辟地的大事。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又擂鼓般重重敲起来。建立炮兵纵队,组建坦克大队!这不是过去小打小闹的加强火力,这是要给我们这支从雪山草地、从日军封锁线里杀出来的步兵师,插上钢铁的翅膀,装上雷霆的铁拳!

“干!”傅必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马灯晃了几晃,灯影乱摇,“老蒋有美国人喂炮喂枪,咱们有……有师长!有这东北的老底子!就不信搞不出咱们自己的钢铁队伍!”

傅水恒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张巨大的、标满了敌我态势的东北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奉天(沈阳)周边几个被标注为废弃的工厂区上。“奉天兵工厂,虽然被小鬼子撤退时破坏了不少,机器也搬走很多,但骨架还在。一些老师傅,咱们也暗中接触过,有门儿。”他转过身,灯光勾勒出他侧脸硬朗的线条,“系统能提供最核心的、我们眼下绝对造不出来的东西,比如坦克整车,比如炮钢、瞄准镜。但更多的,要靠我们自己,靠这些残留的工业底子,靠咱们的人,把它拼出来,造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老陈,你管作战,也一直操心咱们的家当。这跑腿、协调、组织生产的活儿,你得多担待。特别是安全警戒,出不得半点岔子。”

我“唰”地站起来,胸口一股热流直冲上来,撞得喉咙发紧:“师长,政委,放心!我陈世根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得把咱们的炮、咱们的坦克,安安稳稳地接生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独立师师部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在一种外人难以察觉的高度紧张和兴奋中,疯狂运转起来。

我的首要任务,是选址和清场。奉天城外三十里,有一片连绵的丘陵,日本人占领时在这里修建过几个秘密仓库和一个小型维修站,后来废弃了,地方足够隐蔽,而且有现成的铁路支线通往奉天城内的工厂区。我带着师部警卫连最可靠的一个排,亲自摸进去侦察了三次,确认安全后,立刻调动工兵营,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封锁了周边所有通道。战士们砍伐林木,平整土地,加固原有的破旧厂房,用帆布和伪装网搭起一个个巨大的临时工棚。夜里,点上汽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号子声能传出老远,但在严格的灯火和声音管制下,从外面看,这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荒山。

与此同时,对奉天城内几家大型工厂,特别是原奉天兵工厂残存部分的“拜访”也密集起来。我换上了便装,带着几个同样穿着老百姓衣服、但腰里都别着家伙的警卫员,一次次敲开那些挂着“机器修理”、“铁工厂”牌子的大门。见的人五花八门,有头发花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的老钳工,有戴着厚厚的眼镜、满手油污的技术员,还有那些在日本人手下忍气吞声干了十几年、肚子里憋着一股火的老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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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总是在烟雾缭绕的里间进行。我不跟他们绕弯子,直接亮明身份:“我们是东北民主联军独立师的,需要老师傅们出手,帮咱们部队造打鬼子的家伙什。”

回应各异。有的老师傅一听,浑浊的眼睛里立刻迸出光,抓着我的胳膊,手都在抖:“长官,就等你们这句话了!小鬼子在的时候,咱是没办法,混口饭吃。如今你们来了,要啥,只要咱这双手还能动弹,绝无二话!”

也有的心存疑虑,搓着手,面露难色:“长官,不是咱不爱国,这……这机器都老掉牙了,缺东少西的,材料也难搞,万一……”

每到这时,我就把傅水恒通过系统弄出来的一些关键图纸的复印件,或者一小块样品钢材(谎称是缴获的)拍在桌上。“机器老,咱们一起修!缺东西,咱们想办法凑!材料,我们提供一部分!老师傅,咱们的队伍等着炮火支援呢!前线的战士们,不能光用血肉之躯去堵敌人的枪眼啊!”

大多数时候,这番实在话,加上我们提前准备好的一部分定金(主要是粮食和布匹,这在动荡的奉天同样是硬通货),总能敲开对方的心防。一笔笔口头协议,在浓烈的烟草味和紧握的双手中达成。一条条隐秘的运输线路,开始像毛细血管一样,将城内工厂修复的机床零件、收集到的废旧钢铁、还有那些应募而来的技术人员,在夜色掩护下,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城外的秘密基地。

真正的高潮,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后半夜到来。

基地核心区域,那个最大的、经过加固的仓库里,汽灯雪亮,照得地上每一颗灰尘都无所遁形。我和傅必元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仓库中央,傅水恒独自一人站在那里,闭着眼,如同老僧入定。仓库外面,是李文涛带着整个坦克排(目前还只有那几辆豆丁坦克)里最忠诚可靠的骨干,荷枪实弹,设下了三重警戒线,连只老鼠都别想溜进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我们粗重的呼吸声。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手心全是汗。傅必元摸出烟卷,想点,看了看场地,又烦躁地塞了回去。

突然,傅水恒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紧接着,就在他面前那片空地上,毫无征兆地,一个巨大、狰狞的钢铁轮廓,由虚幻迅速变得凝实!

那是一辆坦克!

它静静地趴在那里,履带沉重地压着夯实的地面,炮管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冷冰冰的、择人而噬的威严。它的装甲表面还带着某种非自然的、细微的光芒流转,但很快就黯淡下去,彻底融入了汽灯昏黄的光线里。与我们之前缴获的那些矮小单薄的日军豆丁坦克完全不同,这家伙庞大、厚重,线条硬朗,浑身散发着一股纯粹的、力量的美感。

T-34!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脚步不受控制地迈出去,一步步靠近那钢铁巨兽。冰凉的装甲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一股新鲜的、陌生的金属气息。我伸出双手,按在坦克的侧装甲上,那钢铁的冰冷和坚实,顺着我的手臂,一直传到心里。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是一种……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激动。我们,我们自己的坦克!不再是缴获的,不再是凑合用的,是真真正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强大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