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捐资建校。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咱池溪村的日头,好像一年比一年暖和了。自打恒仔,哦,就是傅水恒,带着咱们把那片瘌痢头似的热忱地拾掇成了聚宝盆,这日子就跟那拔节的稻穗似的,一天一个样儿。仓里有粮,心里不慌。家家户户的碗里,米饭是越来越白,越来越香,往年那带着涩味的瘪谷子,都快成老黄历了。连带着,村里人脸上的皱纹好像都舒展开了些,说话的声音也亮堂了。

可恒仔这人啊,就跟那上了发条的钟似的,一刻也闲不住。地里的活儿刚见着眉目,他的心又操到了别处。这事儿,还得从村西头那几间破房子说起。

那是咱们池溪村唯一的小学。说是小学,其实就是几间比咱家黄泥房强不了多少的旧祠堂盖的。墙皮剥落得厉害,顶上盖的瓦,下雨天是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窗户没几块好玻璃,冬天就拿木板、破棉絮堵着,黑咕隆咚的。课桌板凳更是缺胳膊少腿,孩子们写字都得歪着身子。教书先生也留不住,条件太苦,有点门路的,待不了一年半载就想办法调走了。咱村的娃崽,能识几个字、会写自己名字,就算不错的了。想往上读,就得翻山越岭去镇里,路远不说,花费也大,没几户人家供得起。

往年饭都吃不饱,谁有心思琢磨这个?能活命就不错了。可如今不一样了,肚子填饱了,心里就活泛了,谁不盼着自家的娃能有点出息,别再像咱们一样,一辈子围着这几分薄地打转,连个县城都难得去几回。

我常见恒仔忙完地里的活,就背着手,在那破学校外头转悠,一看就是半天。眉头皱着,眼神沉沉的。有时候,他会蹲在墙角,看着那些放了学在泥地里追逐打闹、浑身脏得像泥猴似的娃崽们,一看就是好久。那眼神,复杂得很,有心疼,有期盼,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

有一天晚上,他把我、老支书,还有村里几个说得上话的老人,都叫到了他那间小屋里。煤油灯的光晕昏黄,照着他严肃的脸。

他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就说:“三叔公,五哥,各位老兄弟,咱们池溪村,现在粮食是不愁了,可往后看,光有粮食还不够啊。”

我们都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用那粗糙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我们心坎上:“咱们这代人,吃了没文化的亏,睁眼瞎,走出去都矮人三分。难道还要让咱们的娃,咱们的孙子孙女,也走咱们的老路吗?”

老支书叹了口气:“恒仔,你说的在理。可……建新学校,那是要花大钱的!咱们村刚缓过劲儿来,哪来的钱?向上头要?怕是难啊。”

恒仔点了点头:“我知道难。可再难,这事也得办!孩子们等不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灼热的光,“咱们池溪村要想真正变个样,光靠种地不行,得有文化,得出人才!娃崽们有了知识,就像庄稼有了好种子,将来才能长出不一样的苗,结出不一样的果!”

他这话,说到我们心缝里去了。谁不想自家孩子有出息?可钱从哪儿来?

就在这时,恒仔做了一件让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他站起身,走到他那张旧木床边,弯腰从床底下拖出那个他视若珍宝的旧木箱子——就是那个据说锁着他军功章的箱子。我们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锁。箱子盖掀开,里面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金光闪闪的勋章(后来才知道,勋章和证书用油布包着,压在箱底),上面一层,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是一沓沓的人民币!有十块的,五块的,最多的是皱巴巴的一块、两毛的票子,还有一些分币,用橡皮筋扎得紧紧的。

我们都傻了。恒仔过日子是出了名的仔细,甚至可以说是抠搜。他一个人,除了必要的油盐酱醋,几乎不花钱,衣服补了又补,抽最便宜的烟丝。我们都以为他没什么积蓄。

他把箱子推到桌子中央,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家常事:“这是我这些年来,国家发的退伍金、残废金,还有平时省下来的一点积蓄。我数过了,一共是两千八百七十三块六毛四分。”

两千八百多块!我的老天爷!在咱们这山旮旯里,这简直就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够盖好几间大瓦房,够娶几房媳妇了!

“恒仔,你……你这是……”老支书的声音都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