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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下达,暗哨如同无声的潮水,迅速而隐秘地向“锦绣轩”绸缎庄合拢。陈暮退至街角一处茶肆的二楼雅间,临窗而坐,目光紧锁对面。茶博士奉上热茶,被他挥手屏退,室内只余他一人,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更衬得他心头紧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内沉稳而有力的搏动声。袖中的砥石被紧紧攥着,冰凉的触感不断提醒他保持冷静。
约莫一炷香后,负责行动的暗哨首领快步登上茶肆,来到雅间门外,低声道:“大人。”
陈暮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如何?”
“绸缎庄已被彻底控制,前后门、屋顶、库房、所有客房皆已搜查。店内掌柜、伙计、客人共计十七人,均已初步盘问并登记在册。”暗哨首领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并未发现符合您描述特征的男子。二楼雅间当时只有一桌客人,是城西米行的东家及其家眷,正在挑选布料。”
陈暮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扑空了?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对方警觉到了极点,在自己调兵遣将的短暂间隙,便已金蝉脱壳?
“可曾发现密道、夹墙等异常?”他不甘心地追问。
“已仔细查验,暂无发现。店铺结构简单,不似设有机关暗道。”
陈暮沉默片刻,将杯中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那股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将所有人员的登记册带回去,交叉比对之前监控名单。特别是掌柜和那几个伙计,查清他们的底细、社会关系,近期的活动轨迹。这家绸缎庄,列为重点监控对象,增派人手,日夜监视。”
“诺!”
暗哨首领领命而去。陈暮独自坐在雅间里,望着窗外那家已然恢复“正常”营业的绸缎庄,目光深邃。他确信自己不会看错,那道侧影给他的感觉太过鲜明。是沮鹄无疑。此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州府衙门附近的繁华街市,是胆大包天,还是另有图谋?这次打草惊蛇,恐怕会让这条本就滑溜的毒蛇藏得更深。
回到州府,陈暮立刻将今日所见及行动结果禀报了程昱。
程昱听罢,枯瘦的手指捻着颌下几缕稀疏的胡须,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缓缓转动,并未显露出太多意外。“狡兔三窟,何况沮鹄这等丧家之犬,若如此轻易便被擒获,反倒奇怪了。”
“是暮操之过急了。”陈暮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