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襄阳乃至整个荆北,如同一部高速运转的机器。军队的操练号令声终日不绝,工匠坊的炉火日夜不息,打造着兵器甲胄和守城器械。各级官吏在王粲的督促下,高效地处理着政务,恢复生产,整顿秩序。
陈暮更是忙碌,每日不仅要处理繁重的军政事务,还要亲自巡视军营、城防、工坊,甚至深入乡里,了解民情,安抚地方大族。他利用刺史的身份和假节的权力,对荆北进行了一次力度更大的整合,将权力更牢固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同时也清除了一些潜在的、与刘备或孙权暗通款曲的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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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愈发清瘦,但眼神中的沉毅和决断,却与日俱增。那方黑色的砥石,在袖中陪伴着他,见证着他如何在这内外交困、强敌环伺的复杂局面下,如同一把被反复锻打的利刃,愈发坚韧和锋利。
与此同时,荆南的局势也并未如表面那般平静。
刘备在取得武陵后,并未急于向长沙、桂阳、零陵用兵。他采纳诸葛亮的建议,以武陵为基地,一边安抚地方豪强,招揽流民,恢复生产,积攒粮草;一边广布仁德,收揽民心。同时,派出能言善辩之士,携带他的亲笔信,前往三郡陈说利害,试图以和平方式迫使其归附。
效果是显着的。刘备“仁德”之名在荆南广为传播,加之他手持朝廷(虽为曹操掌控)左将军、豫州牧的印信,占据大义名分,使得长沙、桂阳、零陵三郡内部出现了分化。部分官员和豪强认为刘备乃汉室宗亲,仁名远播,是值得投效的明主;而另一部分则持观望态度,或心向曹操(朝廷),或担忧刘备势大后自身利益受损,态度暧昧。
尤其是长沙太守韩玄,性情急躁,多疑善妒,对刘备的招揽既畏惧又不满。其麾下老将黄忠,虽勇冠三军,却因性格刚直不为韩玄所喜。桂阳太守赵范,则是个墙头草,暗中与襄阳的陈暮亦有书信往来,试图左右逢源。零陵太守刘度,相对平庸,其子刘贤倒有些见识,力劝其父早做决断。
荆南的水,被刘备这只巨鲶搅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已是暗流激荡。各方势力都在观望,等待着北面襄阳方向的最终态势,等待着曹操或者周瑜下一步的动作。
山雨,欲来风满楼。建安十一年的春天,就在这紧张而微妙的对峙与酝酿中,悄然流逝了一半。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天际线外缓缓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