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四十分，夏念清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一如既往地“叮当”。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混合着刚刚拖过的地板散发出的淡淡消毒水味道。

早起虽然痛苦，却很清爽，特别是在这初夏的时候。

“早啊，小夏。”

值夜班的张叔从收银台后面抬起头，眼睛下方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今天怎么这么准时？”

夏念清笑了笑，把背包放进员工柜里，取出深蓝色的工作围裙系上。“张叔，您看起来需要休息。”

“可不是嘛，”

张叔打了个哈欠，“昨晚后半夜来了个喝多的，在店里闹腾了半天。

对了，听说夜市那边要扩建了，以后咱们这儿晚上可就热闹了。”

夏念清正在整理收银台的手顿了顿。

夜市扩建意味着更多的客流，更多的夜班，更多的噪音。

他喜欢现在这样夜晚，静谧，可以放空思绪。

“是吗，”他最终只是这样回应，“那以后夜班更辛苦了。”

张叔摇摇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交班：“年轻人怕什么辛苦，热闹点多好。

你这种年纪，就该多出去玩玩，整天闷着像什么样子。”

夏念清没有接话。

他现在是新城大学的大一，确实正是该“热闹”的年纪，但他更喜欢安静。

当然不讨厌热闹，只是有些不喜欢一直很热闹。

便利店这份工作也是因为白班相对清闲才选择的。

六点整，张叔准时离开，夏念清正式开始了他第一天的白班。

清晨的顾客大多是赶早班的上班族，匆匆买杯咖啡或三明治就走，几乎没人会多看他一眼。

这种透明感让他感到舒适——他只是一个背景，一个提供服务的存在，不需要多余的社交。

直到第二天清晨，那个女孩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

门铃响起时夏念清正在整理货架，他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皱巴巴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踉踉跄跄地走进来。

她浓妆已经花了大半，眼线晕开成一片，嘴唇上的口红也蹭到了脸颊上。

即使这样，也能看出她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请问…解酒药在哪里？”女孩的声音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

夏念清指向保健品货架，“最后一排右边。”

女孩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差点撞倒了一排薯片。

夏念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帮她找到了解酒药，又拿了一瓶矿泉水。

“一共四十五元。”他回到收银台后说。

女孩翻找着钱包，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