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激动的心跳和毫不掩饰的狂喜。
就在夏念清对于这预料之外的拥抱有些不知所措时,渐渐的,他还感受到了另外的什么。
那是从肩头传来的、温热而潮湿的触感。
欢呼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他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怀中这个微微颤抖的女孩身上。
许柠秋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肩窝,起初只是无声地流泪,很快,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便漏了出来,像是紧绷了太久的弦终于断裂。
她赢了,获得了渴望的认可和急需的奖金,可巨大的喜悦之后,奔涌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委屈和宣泄。
“喂……你……”夏念清的手臂悬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柠秋,褪去了所有骄傲和锋芒,像只迷路后终于找到家的小兽,脆弱得让人心头发紧。
宁秋白也愣住了,脸上的狂喜渐渐化为担忧,他凑近小声问:“柠秋?怎么了?这是高兴的哭了吗?”
可那哭声里分明不只是高兴。
许柠秋摇了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肩膀抽动得厉害。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出口的只有破碎的气音和哽咽。
五万块,可以缓解多少压在心头的重负。
二等奖,证明了她所有的努力和坚持并非徒劳。
那些日夜的汗水,旁人的质疑,对未来的惶恐,在此刻尽数化为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
夏念清感觉到肩头的布料迅速被浸湿,犹豫片刻后,那双总是稳定操控相机的手终于缓缓地、略带矜持地圈住了她。
他在她后背上一下下轻拍,动作熟练,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在过去,这些动作他曾对夏灵溪做过许多次。
许柠秋太坚强了,坚强到容易让人忽略,在至亲患病后,在遇到夏念清之前,在那段舞蹈生涯成长重要的窗口期、高考最重要的时期,这个女孩一路走来物质生活基本都是靠她自己一个人。
“好了,好了……”他低声说,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哭什么,该高兴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柠秋反而哭出了声,抓着他衣襟的手指收得更紧,整个身体不知不觉都缩进了夏念清怀里。
“我……我就是……太高兴了……”
许柠秋断断续续地、语无伦次地解释,眼泪鼻涕大概全蹭在了他纯白T恤上,“练得……好痛……好几次……我都觉得……不行了……”
“我知道。”夏念清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在她耳边呢喃,“但现在你做到了。”
宁秋白在一旁看着,眼眶也跟着红了,他拿出纸巾,想递给许柠秋,又不知该如何插手这莫名和谐又带着强烈私密感的氛围里,只好小声附和:“对啊柠秋,你做到了!你跳得那么好,评委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