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了然和些许微妙的情绪，夏念清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认为你的嗓音非常适合演绎这类歌曲，是出于纯粹的业务考量。至于为什么不去找成名歌手或大公司……”

他顿了顿，理由充分且现实，“第一，我目前只是一个学生，缺乏与那些圈子对接的渠道和信誉。

第二，与大型公司合作，条款复杂，话语权低，我提供的词曲很可能被低价买断，后续的收益和创作自主性都无法保证。第三……”

他目光坦然地看着温予眠，“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愿意投资‘潜力’。与你合作，我们都是从零开始，共同成长，分享成果。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也认可这首歌，并且愿意相信我的能力。”

夏念清没有说出的另一个私人理由是，他并不想永远依附于宁秋白的工作室。

这次与温予眠的合作，是他独立尝试迈出的第一步。

他打算未来自己注册公司，再以公司身份与宁秋白进行平等合作，而非一直充当打工者的角色。

前面一开始借用“白秋传媒”的名义来签约温予眠的原因，其实是想看看对方的态度以及给好友一个机会，毕竟夏念清感觉这有点像是一种截胡。

或许，还有点利用了一些“拆屋效应”和大学生涉世未深“耳根子软”。

温予眠陷入了沉思。

夏念清的解释合情合理，打消了她关于“别有所图”的猜测。

更重要的是，那首歌的质量实在让她心动。

如果能演唱这样的作品，对她个人实力的展示和人气提升，绝对是有巨大帮助的。

“合作模式具体是怎样的？”她开始认真考虑。

见对方态度松动，夏念清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了最后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早已拟好的合作协议草案。

“这是初步拟定的合约，你可以仔细看看。主要规定了词曲版权归属、演唱权授权、收益分配比例、以及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等等。”

温予眠接过合约，看到上面条理清晰的条款，眼中再次闪过一抹惊讶。

她没想到对方连合约都准备好了，而且看起来相当正规。

“听闻夏学长是法学生？”她问道，语气带着些试探。

“嗯。”夏念清点头，“所以合约方面我会尽量确保公平。当然，你完全可以找信得过的朋友或者咨询专业的律师看过之后再决定是否签署。我不急。”

他这种坦荡的态度，反而增加了温予眠的信任感。

她仔细翻阅着合约，就一些细节提出了疑问，比如宣传推广的配合、未来如果有更多作品合作的优先权等。

夏念清一一给予了解答，并且根据她的合理建议，对合约做了几处微小的修改。

一番商讨下来，温予眠基本认可了合约内容。

这首歌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我需要一点时间仔细考虑，并且……可能真的需要找人帮忙看看这份合约。”温予眠最终说道，将合约草案小心地收进自己的包里。

“当然，这是应该的。”夏念清表示理解。

……

两人离开咖啡厅时，温予眠的心情与来时已截然不同。

她手里紧紧握着那份承载着可能性的合约草案和记录了动人旋律的U盘，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甚至或许能改变轨迹的机会。

而夏念清则看着她的背影，知道他的音乐计划，终于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

咖啡店内，店员看到两位客人离桌，前去收走桌上的咖啡杯，然靠近看清桌上咖啡时却是一愣。

一杯见底，一杯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