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透,九公主和沈惊鸿便早早穿好了衣服前去早朝。
......
“众爱卿平身!”女帝威严的声音从朝堂之上传来。
昨日傍晚那点娇憨荡然无存,凤眸微垂时,金箔凤冠的流苏在烛火里轻轻晃,却晃不出半分柔和。
赵灵儿悄悄抬眼,一言不发。
“昨日酉时,八百里加急递到御案。”
女帝缓缓抬眸,目光扫过阶下百官:
“数道防线被攻破,已经快打到渭水县了,那里是交通枢纽的要塞,一旦失守,后面百姓将民不聊生,无处安家。众爱卿可以何高见!”
“昨日争论不断,”
女帝的声音冷了几分,“守与撤,至今未有定论。”
前线的战况已经迫在眉睫,但始终没个着落,让众位大臣都捏了一把汗。
尚国公拄着玉圭走出朝列,他有着花白的胡须,却字字清晰:“犬子尚云年方十八,自幼随父习兵法,愿领三千轻骑驰援渭水。”
沈惊鸿这才注意到九公主口中的尚国公。他早听闻尚家三代戍边,前两年长子战死在雁门关,如今膝下只剩这一根独苗久居在家。
女帝的指尖停在扶手上。
“尚家的忠勇,朕记在心里。”
她的声音低了些。
“可尚家儿郎已在北境埋了无数座坟墓,朕若再将你最后一个孩儿送去险地——”
她语气逐渐低了下去,喉间似有哽咽,“朕心中惭愧,彻夜难安......”
尚国公刚要再言,而女帝的目光已缓缓转向左侧。
“李丞相。”
李丞相浑身一僵,随后出列,“臣……臣在。”
“令郎李修。”
女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陛下独有的压迫,“今年该满二十了吧?”
沈惊鸿忽然想起昨夜赵灵儿趴在他耳边说的话,这李丞相牵头的文官集团,总借着天灾人祸攻讦女帝,暗地里甚至勾结藩王,盼着她早日退位。
“臣……犬子体弱,恐难当此任。” 李丞相的声音带着些示弱的语气,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体弱?”
女帝轻轻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