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斯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几卷厚厚的、用某种兽皮制成的古老卷轴，以及几块闪烁着微光的记忆水晶。他的目光落在林奇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冷汗上，微微挑眉：“你看起来气色更差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林奇含糊道，侧身让他进来。

弗里斯将卷轴和水晶放在桌上：“这些是避难所档案室里的一些基础资料。主要是关于翡翠城的历史沿革、地下管网结构图（部分可能已经变动）、以及一些常见的异常能量现象和危险生物的图鉴记录。导师说你可以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也方便你以后……‘赚取’贡献点。”

他的目光扫过林奇的手臂，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研究欲：“【源初之触】……真是令人惊叹。如果你在感知方面有任何……特别的发现，随时可以来找我记录。这本身也是很有价值的信息。”

林奇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地板。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古老低语，就来自下方？

弗里斯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解释道：“哦，你说下面？据说避难所所在的这片地下区域，在古代是某个被遗忘神只的次等神殿遗址。后来城市多次重建，就被埋在了最底下。我们也是偶然发现的，这里的岩石结构异常坚固，而且能一定程度上屏蔽某些层面的探测，所以才选作据点。”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特别是‘帷幕’波动剧烈的时候，确实能听到或者……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回声，又像是叹息。别太在意，习惯就好。就当是……背景噪音。”

背景噪音？那些充满了血泪与诅咒的古老神只的低语，只是背景噪音？

林奇心中波澜再起。守夜人知道这些的存在，却似乎习以为常，甚至利用了这片遗址的特性？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弗里斯没有再多说，嘱咐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房间。

门再次关上。

林奇走到桌边，手指拂过那些古老的卷轴，触感粗糙而厚重。他又看了看地面。

脚下，不仅仅有冰冷的岩石和泥土，还埋葬着被遗忘的神只、破碎的信仰和古老的秘密。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深邃。

他拿起一块记忆水晶，尝试着集中精神去读取。

微弱的光流涌入脑海，呈现出的是一幅幅动态的、关于下水道某种变异毒囊蛙的习性及其毒液提取方法的图文信息。知识实用而冰冷。

但此刻，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那更深、更幽暗的所在。

旧神只的低语，与系统的杂音，交织在一起，在他脑海中回荡。

真相的碎片，似乎埋藏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层历史之下，等待着他去挖掘。

而首先，他需要力量。足够活下去，足够去探索的力量。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了那几卷厚重的历史卷轴。或许，答案的一部分，就藏在过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