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底牌,能换回耗子、水生和秀秀吗?我不知道。
我就这么干坐着,看着窗外的天色从墨黑,一点点透出灰白,再到泛起鱼肚白。弄堂里开始响起零星的声音,倒痰盂的,生煤炉的,自行车的铃铛声……上海醒了,带着它特有的市井烟火气。
可我店里,还是一片死寂。
熬到天光大亮,我起身,感觉浑身骨头像生了锈。得出去透口气,顺便买点吃的。我锁好店门,走到弄堂口的早点摊。
“一副大饼油条,一碗咸豆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摊主是熟面孔,麻利地给我包好。我看着那翻滚的油锅和蒸腾的热气,却感觉自己和这鲜活的世界隔着一层无形的膜。
我下意识地四下张望,早起买菜的老人,匆匆赶路的上班族,似乎一切都正常。但又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我。
回到店里,我把早餐放在柜台上,根本没胃口。眼睛死死盯着墙上那个老旧的挂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时间慢得让人心焦。
就在离十点还差那么几分钟,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已经按在了电话拨号盘上,准备输入那个号码时——
叮铃铃——!
电话铃声毫无征兆地炸响,尖锐刺耳,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差点把听筒碰掉。
谁?这个时候?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抓起听筒:“喂?”
对面传来的声音极其怪异,像是用机器处理过,失真严重,分不清男女,语速很快:
“大老板没拿到碎片。那个铅盒,里面是空的。”
空的?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被雷劈中。
“你说什……”我下意识地想追问。
但对方根本没给我机会,“咔哒”一声,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