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看守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飞快地与我交汇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一声。
这声咳嗽,不大不小,我知道,戏,开场了。
中年看守走后,院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下,背靠着墙壁,眯着眼打盹儿。
耗子则在我旁边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朝四周张望两眼。
我这会儿全身的细胞都绷紧了,耳朵恨不得能把方圆十里地的动静都听个真切。
“教授,”耗子突然凑到我身边,压低嗓门儿说,“你说,周主任他到底是个啥意思?就给咱们一张纸条,让咱们演戏,可这戏咋演啊?”
我睁开眼,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耳朵。
耗子立马会意,闭了嘴。
“别瞎琢磨,”我低声说,“演就完了。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别问那么多。”
耗子点了点头,又开始来回踱步。
他这人,心思藏不住,心里有事儿就得表现出来。
这会儿他这焦躁不安的样子,倒也符合我演戏的需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院子里的空气越来越压抑。
头顶上的太阳渐渐高升,晒得人昏昏欲睡。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厂房内部传来,震得我耳膜生疼。
整个地面都跟着颤了一下。
院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接着就炸开了锅。
有人惊呼,有人咒骂,还有人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儿?!”有人喊道。
我猛地从地上窜起来,一把抓住耗子的胳膊:“走!”
耗子也被这巨响吓得不轻,但听到我这一声喊,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他跟着我,疯狂的朝着后勤区的小铁门冲去。
“站住!你们干什么!”一个看守看到我们俩的举动,立马冲过来。
我没搭理他,只是埋头猛跑。
耗子虽然是个退伍兵,但这些天缺吃少喝的,心理压力又大,体力也下降了不少。
他跟着我跑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快!再快点儿!”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