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们……他们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烧房子?”阿翠拽着李砚的衣角,声音发颤,小手冰凉。她怀里还揣着昨天挖的野栗子,那是她偷偷给爹留的——总觉得爹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李砚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怕,他们是粮官,要的是粮,不是房子。烧了房子,谁给他们种粮?”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没离开那个胖子腰间的刀——这伙人的眼神比散兵更冷,显然更擅长用刀说话,手段也更阴狠。
胖子似乎抢得不过瘾,又盯上了晒谷场的草垛:“这草垛看着挺实,烧了能取暖,给老子也装上车!冬天快到了,军爷还等着烤火呢!”
“那是准备过冬的柴火啊!”有村民急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没了柴火,冬天会冻死人的!去年就有老人没熬过冬天!”
“冻死活该!”胖子啐了一口,唾沫星子落在地上的杂粮里,“耽误了军爷打仗,你们全村冻成冰棍都活该!赶紧装!谁要是敢挡,直接剁手!”
李砚再也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挡在草垛前:“官爷,征粮有征粮的规矩,抢柴火算什么?难道侯府连烧柴都要从百姓手里抢?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胖子斜睨过来,三角眼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李砚,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件:“你他妈是谁?敢管老子的事?一个穷酸教书的,也配跟老子谈规矩?”
“我是村里的先生。”李砚直视着他,毫不畏惧,“官爷要粮,村民们哪怕勒紧裤腰带也会凑,但抢柴火、砸家什,怕是不合规矩吧?侯府的名声,不能毁在这些小事上。”
“规矩?”胖子狂笑起来,笑得肚子上的肥肉都在颤,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的话就是规矩!侯府的名声用得着你这穷酸操心?”他突然脸色一沉,拔刀指着李砚,刀刃离李砚的脖子只有寸许,寒气逼人,“是不是你这穷酸教唆村民抗粮?上次那伙散兵没烧了村子,是不是你搞的鬼?我看你就是个刺头,今天非拔了你的舌头不可!”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