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赵瑾忽然翻到“贵族篇”,指尖点在“免税权换荒田”的条款上,“我算了笔账,咱们王府在临水城有两千亩荒田,按你说的分三成给流民,明年能收三百石稻子,比现在空着强多了。我想……我想跟父王提提这事。”
李砚拿起那卷书稿,见页边空白处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从“每亩产量”到“流民口粮”,甚至算到了“省下的赈灾粮”,显然是用李砚教他的“复式记账法”算过的。有处数字被划掉重写了三次,墨团晕染开来,像个小小的惊叹号。
“光算粮食不够。”李砚取过一张素纸,提笔写下“历史对比法”五个字,“你得让他看见,和平时期的好处比打仗多。就像《列国和谈录》里写的,洛水会盟后的十年,六国的铁产量比之前混战时期翻了三倍——不是抢来的,是大家合力开了新矿。”
他蘸了点墨,在素纸上画了两条线:一条歪歪扭扭,标着“混战时期”,旁边写着“年损五千石粮”;另一条平稳上升,标着“和谈时期”,写着“年增三千石粮”。“你父王最看重账本,你把这两条线给他看,告诉他,打赢十场仗抢来的粮,不如和谈十年攒下的多。”
赵瑾盯着那两条线,忽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我把二哥的灵牌请出来,告诉他,若当年不打青阳关,二哥还能活着,现在说不定已经帮他管着铁矿了!”他抓起笔,在素纸背面飞快地写着,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像极了去年在黑石村听流民插秧时的水声。
这时,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守院的老卒送早饭来了。青瓷碗里盛着小米粥,旁边放着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碟腌萝卜——显然是赵瑾特意吩咐的,知道李砚爱吃这个。
“老卒说,陈默那边已经开始抄书了。”赵瑾塞了个馒头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带的人里有个前清的秀才,说这书比《孙子兵法》厉害,‘孙子教杀人,你教活人’。”
李砚喝了口小米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他想起阿翠上次托人送来的信,说黑石村的孩子们在学算术,有个叫小石头的孩子,把“分田法”编成了儿歌,“一亩田,两头牛,不打仗,有饭吃”,唱得全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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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得改改。”赵瑾忽然指着“贵族接受度”章节,眉头皱成个疙瘩,“你写‘劝贵族让利’,太文绉绉了。我爹那帮老兄弟,听不懂‘民生’‘大义’,只认‘划算不划算’。”他取过笔,在旁边添了句,“用荒田换免税权,等同于是王爷给他们发‘长久饭票’,比抢来的粮食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