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翻身下马,体内真气如潜流奔涌。

疾行三个时辰,他借马背颠簸之势,以神识精准导引真气,接连冲开尾闾关、阴窍、中丹田等九处大窍,达到开窍境圆满。

周身气脉贯通如江河奔流,举手投足间隐有风雷暗生。

他垂眸掩住精光,依旧一副苍白羸弱的囚徒模样。

“吱呀——”

厚重的榆木门被推开,羊膻、汗臭与劣酒的气味儿扑面而来。

堂内三张方桌坐满了人,十几道目光如暗处的毒蛇,瞬间钉死在一行人身上。

左首桌四条彪形大汉,敞怀露出浓密胸毛,牛皮鞘的弯刀横在桌沿。

为首疤脸汉子撕咬着羊腿,油光顺着虬结的胡须滴落,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哼。

正中桌三人黑衣劲装,白布缠腕,腰间雁翎刀形制统一。

他们沉默如石,指节因紧握酒杯而发白,眼神却毒蛇般锁住王景脖颈。

右侧桌最是诡异,两个披五彩虫纹斗篷的枯瘦老者,指尖捻着漆黑念珠。

桌上没有酒肉,只摆着一只镂空铜炉,袅袅青烟飘出,竟在空气中凝成扭曲的蝎影。

“哟——!贵客临门呐!”

一道娇笑声破开凝重的氛围。

楼梯上旋下一团火红云霞——老板娘约莫三十许,云鬓斜簪金步摇,桃红短袄裹着水蛇腰,未语先笑的眉眼,又带着大漠风沙磨出的精明。

她指尖捏着绢帕,人未至,一股甜腻的香风,已卷到众人面前。

“几位打尖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