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地把石头扔远。

“可说到底，不还是块石头？值钱不值钱，全凭一张嘴说。”

“老百姓就像这石头，明明干着最累的活，撑起整个天下，却被人说成‘最没用’。”他斜眼看着宗泽，“这世道啊，就像让一个人拿着三千文的工钱，干着三万两银子的活儿，还骂他‘不努力’——你说荒唐不荒唐？”

刹那间，

一道灵光如同九天惊雷，直接劈开了宗泽的天灵盖！他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

他总算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这些日子在宴台村发生的所有事！

那些砖！

是村民们亲手从泥土里烧出来的！所以铺在村路上、砸在晒谷场上、砌进食堂的墙壁里、垒起高高的水塔！将来还要修澡堂、盖新房！

他们吃的每一口饭，也不是金老爷施舍的，而是自己从地里种出来的！从头到尾，流的都是自己的汗！

“五亩地真能换一颗宝石吗？”

他脑子里像有十个算盘在噼里啪啦地狂打。

五亩地产的粮，够一个矿工吃小半年！而矿工小半年挖出来的东西，价值早就甩开粮食几百条街！

这么一算，宝石算什么？

它根本就不值钱！

不对，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宝石值多少钱，而是这宝石，村民该不该拿？不，还不止！一个更可怕的问题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喉咙：

“上……上好贪利，则臣下百吏乘是而后丰取刻与，以无度取于民？！”

宗泽脸色惨白，嘴唇发抖，这句圣贤书里的警告像口烧红的铁锅，直接砸进了他的脑仁里！

这是《荀子、君道》中的话。

意思是若一切都是取之于民，若君主若贪图私利，会导致臣下无度征敛百姓。

金小山身体一僵，蒙了。

我那个擦，能不能不要背书？

本老爷才把李厅长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过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金老爷了。虽然没有学到知识，但是他娶到了有知识的媳妇儿啊。

“罩子罩子，快来。这个老登要干我，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呀。”

宗泽闻言，老脸一黑。

谁他妈要干你呀？谁他妈是老登啊。

这个混蛋！

金小山才不管他黑不黑脸，反正村里面这些个老头的脸一直都很黑。

那话，囫囵吞枣连蒙带猜的他能懂。

可你跟人辩论总不能靠不清不楚的猜测吧，还是叫外援来的利索。

李清照来的很快。

金老爷的话音还没落，她就到跟前了。

作为一个千金大小姐，她宁愿面对十个蠢货，也不愿意割一秒的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