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局的审讯室,冰冷,压抑,灯光惨白。
冯武国坐在龙阳对面,面色平静,眼神却像手术刀一样,试图剖开龙阳所有的伪装。问题一个接一个,环环相扣,从龙乐苑的食材来源、烹饪秘方,问到秦岭的经历、张世豪的恩怨,甚至隐约触及了那座古墓。
龙阳身心俱疲,胸口狼毒在高度紧张和压抑的环境下隐隐躁动,带来阵阵灼痛。他死死守住底线,将所有异常都推给“佰乐提供的特殊调料”和“祖传的锅”,对于秦岭之事则一口咬定是探险遇险,被张世豪追杀。
冯武国显然不信,但他手上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龙阳与超自然事件有关。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更甚。
就在僵持不下时,转机出现了。
那个被张世豪重金收买、在菜品里下药的店员,在强大的心理压力和第八局的审讯技巧下,终于崩溃了。他痛哭流涕地供认了一切,指认是张世豪的手下联系并威逼利诱他做的,目的是搞垮龙乐苑。
然而,当冯武国立刻带人前去抓捕张世豪时,张世豪早已准备好了替罪羊。
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站出来,扛下了所有罪责,声称一切都是自己看不惯龙阳发财,自作主张为“豪哥”出气,与张世豪本人毫无关系。证据链到此人为止,再也无法指向张世豪。
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相如何,但在法律层面上,缺乏直接证据,无法给张世豪定罪。
“你可以走了。”冯武国面无表情地对龙阳说,眼神却深邃得可怕,“餐厅暂时继续封存,等待最终检测报告。不过,龙阳,我提醒你,张世豪就像一条毒蛇,这次不成,必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走出第八局沉重的大门,外面天色已近黄昏。
压抑的空气仿佛瞬间流通,但龙阳的心情却无比沉重。虽然洗清了投毒的嫌疑,但餐厅被封,声誉受损,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依旧逍遥法外!
果然,他刚走下台阶,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就缓缓停在了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张世豪那张因疾病和得意而扭曲的脸。
“哟?这不是龙老板吗?怎么着?第八局的茶好喝吗?”张世豪阴阳怪气地嘲讽着,眼中满是恶毒的快意,“哎呀,真是可惜啊,好好一个店,说封就封了。这蝼蚁,就得脚踏实地,别老想着一步登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
他故意凑近些,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你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包括你的命!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中,车子扬长而去。
龙阳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无边的愤怒和杀意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滚,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他真想不顾一切,冲上去用尽所有力量,将那个杂碎撕成碎片!
但他不能。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还有父母失踪的谜团未解,还有狼毒要解,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他强行压下几乎要爆发的怒火,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胸口狼毒的灼痛感却愈发清晰,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四合院的地址,疲惫地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出租车没有直接开到四合院门口,而是在巷口就停了下来——巷子太窄,车进不去。
龙阳付钱下车,走进了这条熟悉却此刻显得格外幽深寂静的巷子。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两旁院落里透出的微弱光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