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广场上的气氛如同被投入极寒与酷热两个熔炉的中心,诡谲异常。
在数十双瞪得溜圆、写满“我的天呐”、“这什么情况”、“信息量太大我处理不了”的眼神聚焦下,云凝的脸颊控制不住地升温发烫,那感觉比刚才被重云魔气正面轰上一下还要难受百倍。尤其对上父亲那只差没喷出火来的沉怒眼神,和母亲那混杂着痛心、疑惑、还有一丝丝……懵圈到无法理解的光芒……
饶是她南宫云凝道心如恒,此刻也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顺带把在场除了父母之外所有目击者的记忆都彻底抹掉!
那撮该死的焦发似乎感觉不到主人的窘迫,依旧顽固且显眼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她深深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硬是凭强悍的意志力,将那股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羞愤巨浪强行压了下去,同时也收敛了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戾气。
她努力挺直背脊,试图找回往日的威仪,可面对那一双双快要将她和君墨寒烧出洞来的目光,这动作实在有些徒劳。
顶着能将星辰石都熔穿的热辣目光,云凝僵硬地扯动了一下唇角,声线极力想维持平稳,却终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涩和短促:
“……爹,娘。” 两个字喊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窘得耳朵尖都在发麻。
她不敢去看其他长老的眼神,尤其是一瞥间注意到某个看着特别八卦、此刻嘴巴咧得几乎能塞进灵果的白胡子老头,只觉头皮又是一紧,那撮焦卷的毛仿佛更翘了。
不行,此地绝对不能再多留一刻!
念头一起,云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化作流光遁回她的帝凰殿。然而身形微动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侧不远处,那个安静得像一尊完美冰玉雕塑的身影。
君墨寒!
对,还有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
她才不信这帮脑子已经快被八卦填满的长老们会不想歪!必须……必须立刻把这老冰块定性!拖得越久,解释起来越麻烦,这帮人只会脑补得更离谱!
云凝猛地转过头,仿佛这细微的转动都牵扯到了内心的滔天怒火,眼神锋利如刀,狠狠地刮了君墨寒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几乎要凝成实质:你敢多嘴一句试试?!
随即她飞快地转回视线,面向南宫镇天和澹台灵裳,语速又快又急,带着一种要立刻撇清一切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字句如同连珠炮:
“他!” 手指飞快地向君墨寒方向隔空一点,“君墨寒!他是……” 话到嘴边,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是来干什么的?送送她?不行!被他一句“送送道友”拦住的憋屈感瞬间涌上心头。是被那三个破承诺胁迫来的?更不行!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