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的大夫,精通治疗各种虫毒咬伤;
幽州的大夫,则擅长治伤寒冻疮。”
他顿了顿,眼里流露出对凉州这地方的赞赏。
“而这西北凉州,胡人汉人混居,打仗是常事,这里的大夫们,对刀枪箭伤、外伤急症的处理,尤其熟练老道,经验之丰富,确实别的地方比不了。”
“原来元化兄到处游历,是为了博采众家之长!”
“正是这个道理!写这医书的前辈,以前还当过随军医官,对战地外伤的紧急处理,见解独到,方法精妙。
比如这绷带的绑法,就是我从没想过的,妙,真是太妙了!
这次来窑洞沟,能得到这卷书,真是意外之喜,没白来!”
黄昭见华哥儿对手里的医书这么看重,就不再打扰。
他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食物扫荡一空,连碟子底的油花都仔细舔干净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把碗筷放在门外地上。
过了一会儿有仆妇过来收走餐具,并送来了一把刻刀和一袋青石,比黄昭要的还多,足足有十几块。
黄昭从里面挑了四块品相好的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手中的刻刀上。
刀身古朴,刀刃薄得像蝉翼,寒光内敛,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绝对不是普通货色。
他凝神静气,手指发力,刀锋就稳稳地切进青石。
开始时刀走龙蛇,石屑乱飞,粗糙的轮廓很快显现出来。
等到形状大概出来了,刀势却突然慢了下来,有时候半天不动,好像入定沉思一样,一炷香的功夫也未必下一刀。
不知什么时候,华哥儿已经悄悄站在黄昭身后,静静地看着。
他能感受到黄昭周身那股微弱却坚韧的气息波动,以及石头上传来的细微变化——那冰冷的石头,好像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温润生机。
这种手段,已经不是普通工匠能做到的了。
黄昭手腕稳如磐石,每一刀都精准、沉稳,仿佛不是在刻石头,而是在引导石头里沉睡的灵性。
大约到了亥时,四尊小像初步成型,虽然还没点睛开光,但古老、威严、辨恶、镇魂的气息,已经隐隐从粗糙的石胚里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