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公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粗糙的纸张,慢慢在桌面上展开,篝火的光芒照亮了纸上的内容。
那竟然是几张盖着鲜红官印的——通缉令!
纸张有点脏,但上面的画像和字还很清楚。
其中一张画像,虽然画得有点糙,但那眉眼轮廓,分明就是黄昭!
画像旁边,清楚地写着他的姓名、年龄特征,还有罪名:“杀人重犯,见即捕拿,死活不论”!
另一张画像,是位面容清瘦、眼神深邃的老者,正是黄昭苦苦寻找的爷爷!罪名也是“杀人”。
还有一张通缉令上,虽然只写着“同伙”二字,没有具体画像,但描述的“身材偏瘦、常穿青灰布衣、身边可能带着怪猴子”的特征,简直是为华哥儿量身定做的!
“这……这是?!”黄昭脸色煞白,酒意全消,他盯着那两张通缉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华哥儿虽然没起身,但放在火娃背上的手指也微微收紧,火娃好像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停下了啃肉,警惕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前两天,临洮县的捕快就拿着这些告示到过咱们村口了,气势汹汹,非要进村搜查,说是抓杀人重犯!幸亏当时仲颖亮明了身份,又说村里都是好人,绝对没藏凶徒,还骂他们没凭没据骚扰老百姓。那些捕快见是董校尉在这儿,不敢硬闯,这才不爽地走了,只留下了这些告示,说如果有发现,立刻报官,赏钱不少……还威胁说,要是敢包庇,同罪处理!”
五叔公的话让黄昭浑身发冷,他万万没想到,敌人的手段这么狠毒这么快!
不仅诬陷他杀人,连爷爷也成了通缉犯,甚至把一路同行、救死扶伤的华哥儿也拖下水,这分明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董卓这会儿脸上的随意早就没了,换成了一种沉凝的威严。他拿起酒坛,给自己又倒上一碗,然后看着黄昭,目光灼灼:
“黄小友,华先生,你们也看到了。这通缉令一出,凉州境内,各郡县关卡,肯定都收到了。你们俩,尤其是黄小友这画像,特征太明显了。只要走出我窑洞沟一步,就是自投罗网!那些捕快、衙役,甚至路上的兵丁,为了赏钱,肯定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就算华先生身手好,能护一时,怎么能护长久?更别说还要找令祖了?要是不幸被抓进大牢,到时候就算董某想救,恐怕也鞭长莫及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我过几天就要回军中大营了。军中是什么地方?那是法外之地!只认军功,不管出身!只要你有本事,能砍下羌胡的脑袋,立下战功,别说这点莫须有的罪名,就是真有什么过去,也能一笔勾销!等你有军职在身,有了身份地位,再借助我在凉州的人脉,暗中查访令祖下落,岂不比你现在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被人追捕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