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董卓大帐内,弥漫着压抑与愤懑。
董卓踞坐虎皮主位,面色阴沉,下列李傕、郭汜、董旻、黄昭等一众将校分坐两侧,气氛凝重。
“嘭!” 李傕猛地一拍案几,震得酒碗乱跳。
他怒声道:“直娘贼!憋屈!此次征讨两羌,主公劳苦功高,阵斩两寨首领,收服残部,稳定洮西!没有封赏也就罢了,竟将我等效忠朝廷的平羌劲旅,丢在这荒僻之地戍边,防备那不知何时才来的羯人!那皇甫嵩小儿,分明是鸟尽弓藏,排除异己!”
郭汜也阴恻恻地接口:“正是!好处他皇甫家占了,这啃不动的硬骨头、得罪人的苦差事,却甩给我们!天寒地冻,弟兄们怨声载道!”
董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二位息怒。如今情势如此,皇甫规将军身中黑巫诅咒,昏迷不醒,已被紧急送往陇西郡城寻名医诊治。中军一切事务,皆由少将军皇甫嵩代管,这道道军令,也都是从他那里发出的。我们……唉,又能如何?”
帐内一时陷入沉寂。
众人皆知董旻说的是实情,皇甫嵩手握大义名分和军令,即便心有不甘,明面上也难以违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主公,诸位将军,或许……未必没有破局之机。”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发言者——新任军侯黄昭。
董卓敲击案几的手指停住,抬起眼看向黄昭:“哦?董昭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黄昭起身,拱手一礼:“方才军司马提及,皇甫规将军昏迷,才致军权旁落,令由少将军出。既然如此,问题的关键,或许并非军令本身,而在于下达军令的人。”
他微微一顿,见众人注意力已被吸引,继续道:“若皇甫规将军能够苏醒,重掌中军,局势未必不能回转。届时,将军念及主公戍边之功、救护之情,情况自然不同。”
李傕皱眉:“说得轻巧!那黑巫诅咒岂是易与?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
“正因棘手,方显机会难得。昭不才,自幼随家祖修习,于风水煞气、破邪祛魅之法,略知一二。再者,我军中医官华旉,其医术通神,想必诸位亦有耳闻。我二人若联手,或可一试,为皇甫规将军解除病厄。”
他看向董卓,声音恳切:“眼下只需主公修书一封,举荐我二人前往陇西郡城,为皇甫规将军诊治。此乃下属关怀上官之谊,情理之中,少将军亦难阻拦。若能成事,于主公、于全军,皆有利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