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董君雅也立刻围拢过去,面露关切。 华哥儿再次搭上皇甫规的脉搏,凝神细查。

皇甫规对夫人的呼唤似乎没有反应,他的意识仿佛停留在某个执念上,目光艰难地试图寻找刚才说话的人,断续地问道:“两羌……牢姐、参狼……可曾……平定?我军……伤亡……几何?洮西新定,戍守……戍守的将士……冬衣……可足?”

即便身中邪咒,命悬一线,这位老将军心心念念的,依然是边陲的安稳与麾下士卒的冷暖。

黄昭与华哥儿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震。

董君雅连忙俯身,温言道:“皇甫将军放心,两羌已平,仲颖他们打得漂亮,儿郎们也都好,朝廷的赏赐和冬衣正在路上,断不会让将士们挨冻受饿。您如今保重身体最要紧!”

“好……好……仲颖勇毅……堪当大任……”皇甫规似乎得到了一丝安慰,眼神又涣散开去,但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戍边……苦寒……莫要……亏待了……将士……”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这短暂的清醒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眼皮又开始沉重地垂下。

华哥儿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药香弥漫开来。

他示意夫人帮忙,极小心地将一滴碧绿色的药液滴入皇甫规口中。

药液入喉,皇甫规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但意识似乎又陷入了半昏半醒的迷离状态。

就在这时,他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极其轻微、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像极了野猫满足时的呼噜,与他方才关切将士的沙哑人声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皇甫夫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紧紧捂住嘴,眼中充满了恐惧,颤声道:“就是这声音!起初没什么异状,就这三五天,每到深夜子时前后,夫君他……他虽然昏睡不醒,喉咙里却会发出这种声音,极其吓人……像是野猫般的嘶叫与低嚎,每次持续大约一炷香时间就自己停了,第二天问他,他却完全不知道。妾身……妾心中害怕,却也不敢对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