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面色不变，左手探出，抓住自己软垂的右臂，咬紧牙关，猛地一推一送！

“咔嚓！——”

脱臼的肩关节已被他凭借强大的体魄和意志力强行复位。

他活动了一下右肩，虽然依旧酸痛，动作也远不如之前灵便，但至少已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他一步步走到昏迷不醒的华哥儿身前，蹲下身，略一探查，眉头便紧紧锁起。

“气血衰败，经脉多处断裂，五脏皆有受创…虽不致于丧命，但武道一途…怕是废了，可惜……”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入黄昭的心底。

他瘫在树下，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已失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剧痛。

听到华哥儿为之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他眼中最后一丝光彩也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灰暗与绝望。

黄昭闭上眼睛，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一种彻底的解脱：“动手吧…黄汉升…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

黄忠站起身，默默地将散开的灰布劲装重新穿好，仔细系紧。

他又走过去，弯腰拾起那柄暗金色的连鞘长刀，郑重地系回腰间，再将那巨大的铁胎弓背回身后。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向黄昭，目光复杂。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黄忠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沉稳，却依旧带着不解。

“某家只是想将你带回南阳宗祠，听候家主发落。你们…为何非要拼死反抗，落到如此境地？”

黄昭闻言，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嘲讽笑容：“带回宗祠？呵呵…黄汉升，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你们南阳一脉，十年前就能做出杀人夺宝、赶尽杀绝之事…如今又将黄睿之伤、黄晋之死都算在了我的头上，你们那些族老…会容我活下去？

带我回去…和你现在就在这里杀了我…又有何区别？何必假惺惺…多此一举…”

“家族之议，非某所能置喙。家主如何决断，是家主之事。某之职责，便是将你带回。”

“家主…决断…呵呵…”黄昭喃喃自语，眼中的绝望化为一片空洞的自嘲。

“爷爷…爷爷他最后的遗愿…就是希望我放下仇恨…找个安稳的地方…平凡度日…开枝散叶…可怜…我真是不孝…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