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褒珦,回褒城探亲完毕返回朝中,听闻赵叔带被驱逐的消息,不禁深感惋惜。他顾不上休息,便急忙入宫,向幽王进谏道:“启禀陛下,微臣听闻岐山地带刚刚发生了大地震,现在陛下不安排赈灾事宜,反而听信奸佞谗言,沉迷于女色之中,还罢黜贤良之臣,倘若长此以往,再没有人才愿意为朝廷效命。国家将日益空虚,江山社稷都难以保全啊!”幽王听后,顿时勃然大怒,大声斥责褒珦是在危言耸听,故意诋毁君王,当即便下令将褒珦囚禁于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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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朝中的文武大臣们犹如惊弓之鸟,人人自危,再也无人敢贸然直言劝谏。那些贤能之士,目睹褒珦的遭遇,深知直言进谏非但无用,反而可能给自己招来灾祸,于是纷纷选择缄口不言。如此一来,整个朝廷的言路,便如同被巨石堵住的泉眼,彻底断绝。
没了群臣逆耳忠言的约束,幽王愈发肆意妄为,将朝政抛诸脑后,一门心思沉溺于寻欢作乐之中,完完全全踏上了昏君的不归路。朝中大小事务,皆被虢石父等奸佞之臣牢牢把持。他们为了满足幽王的奢靡私欲,发布的政令尽是些加重赋税、剥削百姓的苛刻条款。
由于赋税不断加重,再加上幽王无休止地扩充后宫,耗费大量钱财,使得本就饱受连年灾害困扰的镐京附近地区,百姓生活愈发艰难,可谓民不聊生。无奈之下,百姓们为了求生,纷纷拖家带口,背井离乡,逃往相对安稳的秦地、晋地。
西北地区的犬戎部落,见周王城内外一片混乱,百姓苦不堪言,觉得有机可乘,便立即加大了对周朝的袭扰力度。
犬戎族是西北最古老的游牧民族,自称祖先是二白犬,并以白犬为图腾。是炎黄族先祖的近亲,早在炎黄时期,犬戎族就是炎黄族的劲敌。《后汉书》记载:“昔高辛氏有犬戎之寇,帝患其侵暴,而征伐不克。”高辛氏为黄帝曾孙,尧帝之父。
面对犬戎的挑衅,年轻气盛且刚愎自用的周幽王笑了:“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蛮子,也配与我大周天子动刀兵?”司徒张伯友谏道:“陛下,我军甲胄三年未换,弓矢朽坏近半,泾阳守军不足五万,如何抵得住犬戎十万铁骑?”祭公谋父捧着龟甲上前,只见裂纹如蛛网般爬满龟背,说:“陛下!占得‘亢龙有悔’之兆,此战不利。”可幽王挥了挥手,玉璧重重磕在案上:“朕乃天下共主,岂能向蛮夷示弱?传旨,调京畿七万兵马,本王亲征!”
于是不顾老臣们的苦苦劝阻,贸然发动大军前去征剿犬戎。然而,此时的周朝军队,因朝政腐败、军备废弛,早已不复往日的战斗力。府库里的粟米早被虢石父私吞了三成,剩下的七成也被层层克扣。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战,周军被犬戎打得丢盔弃甲,大败而归,就连主帅任伯也不幸被犬戎斩杀,幽王狼狈逃窜回镐京。
此次出征,若不是晋、卫、郑、秦等诸侯国及时伸出援手,积极营救,周王室的军队恐怕真的要输得精光,颜面扫地。待诸侯联军击退犬戎时,周营里只剩三千残兵,甲胄上沾着血污,兵器上挂着断发,连战旗都被砍得只剩半幅。
周王室的虚弱,这次算是彻底暴露在了诸侯面前。从前诸侯朝觐,虽不敢公然顶撞,却也总带着几分敬畏;如今再看幽王,只见他衣襟散乱,面上还沾着草屑,哪里还有半分“天子威仪”?
战争向来是把双刃剑,既能树立威望,也能彻底摧毁威望。本就摇摇欲坠的周王室,经此一役,可谓元气大伤。各大诸侯国见周王室如此不堪一击,那原本就所剩无几且脆弱无比的敬畏之心,更是荡然无存。从前各邦每年进献的粮食、布帛、玉帛,如今开始拖延克扣;从前需要周王裁决的边界纠纷,如今诸侯们私下便划定了疆域;甚至连鲁国这样的礼仪之邦,也开始在祭祀时省略了对周王的祷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