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制,刘聪的皇后们各有尊号:靳月华被尊为皇太后,樊氏称弘道皇后,宣氏称弘德皇后,王氏称弘孝皇后。这四位皇后都正值青春妙龄,年纪未满二十,个个容貌美艳,性情轻佻。刘聪一死,这四位年轻的寡妇哪里耐得住独守空房的寂寞?而刘粲早已对父亲坐拥众美的奢靡生活垂涎不已,此时正好趁虚而入,将四位皇后一并纳入自己后宫,占为己有。
刘粲整日周旋在四位皇后之间,夜以继日地轮流宠幸,毫无节制。而这四位皇后,也心甘情愿放下身份,与他一同沉溺在欢愉之中。
想当年刘聪即位时,不过是与单后有私,而如今刘粲竟将父亲的四位皇后一并玷污,其荒淫程度,就连他的父亲刘聪也远远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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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临终前,将靳准擢升为大司空,使其手握重权。然而权柄在握的靳准,早已暗藏篡夺帝位的野心。他故技重施,搬出当年构陷刘聪之父的阴谋,悄然入宫面见刘粲:“臣听闻诸王正密谋叛乱,欲拥立大司马刘骥登基。陛下若不抢先下手,恐灾祸转瞬即至,危在旦夕啊!”
刘粲起初并不相信,只淡淡道:“此事怕是传言不实,不必多疑!”
靳准见计谋未逞,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刘粲将此事告知诸王,反而引火烧身。他急中生智,连夜入宫与女儿——皇太后靳月华密谋,教她伺机在刘粲面前进谗言。
靳月华谨遵父亲靳准的密令,专等刘粲入宫与她寻欢作乐之时,便换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声泪俱下地向他哭诉诸王如何暗中勾结、策划废黜君主,又如何图谋不轨、另立新帝。那些全属子虚乌有的谎言,经她那娇柔婉转的嗓音娓娓道来,竟让本就昏聩的刘粲渐渐觉得所言非虚。
靳月华实在是精于作戏的高手,她不仅把凭空捏造的细节讲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更擅长用悲情触动人心。只见她对着刘粲,泪水涟涟,呜咽着说:“诸王之所以密谋废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陛下收纳了先帝的皇后啊。陛下若是想避开这场灾祸,往后就别再到妾的宫中来了。妾甘愿与陛下就此‘生别’,只盼能换得一时的安稳。”
这番话,既有对“叛乱”的渲染,又有对自身处境的“哀怜”,更以“生别”相胁,恰恰击中了刘粲沉溺美色、唯恐失去她的软肋,让他不由得不信,更不由得不怒。
此时的刘粲早已被靳月华迷得魂不守舍,两人日夜厮混、如胶似漆,早已到了片刻难离的地步。靳月华这番话,字字都戳在他的痛处。他最怕的就是失去这位美人,更怕从此与她阴阳相隔,再无缠绵欢愉的机会。
被情欲冲昏头脑的刘粲,哪里还顾得上分辨事情的真假对错?他满脑子都是“不能失去靳月华”的念头,当即下令,将诸位王公宗室一并押赴刑场斩首。为了留住枕边的温存,他竟对骨肉宗亲痛下杀手,全然不顾这会动摇国本、埋下更大的祸根。
事后,刘粲愈发信任靳准,授其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将军政大权悉数交予。靳准手握兵权,篡位之心更炽。他暗中叮嘱内侍,务必设法让刘粲沉湎后宫,凡军国重事皆由自己裁决。而刘粲正被四位皇后迷得团团转,巴不得有靳准这样的“良臣”代劳,好让自己安心纵乐,对此竟毫无防备。
靳准稳住刘粲后,又假传圣旨,任命堂弟靳明为车骑将军、靳康为卫将军,将宫廷禁军全部交由兄弟三人节制。一切布置妥当,一场篡逆之变已箭在弦上。
金紫光禄大夫王延德高望重,靳准派人游说,想拉他入伙,却被严词拒绝。王延心急如焚,欲入宫将靳准的阴谋禀报刘粲,不料途中被靳康截获,押至靳准面前。靳准怕夜长梦多,当晚便亲率甲士闯入皇宫。此时宫中禁军早已归靳氏掌控,无人阻拦,甲士们长驱直入。
靳准直奔光极殿,下令收捕刘粲。而此刻的刘粲,正在靳月华宫中饮酒调情,忽见一群甲士持刃破门而入,还以为是刘氏宗室起兵发难,吓得魂飞魄散,一头钻进太后床下躲藏。
甲士早已瞥见,高声喝道:“司空有令,请主上升殿!”
刘粲一听“司空”二字,误以为是靳准来护驾,心中稍定,胆战心惊地从床下爬出,随甲士前往光极殿。
踏入殿中,刘粲顿时目瞪口呆:靳准竟端坐于御座之上,怒目圆睁,厉声斥责他荒淫无道、残杀宗室的罪状,言毕便喝令左右将其刺死在殿前。
随后,靳准展开了血腥清算:刘氏宗族无论男女老幼,皆被押至东市斩首;刘渊、刘聪的陵墓被掘开,刘聪的尸身被枭首示众;刘氏宗庙也被付之一炬。唯有靳月华与刘粲的皇后(靳准侄女)得以幸存。
这个由匈奴贵族建立、曾在北方搅动风云的汉国,终在刘聪父子的荒淫与靳准的篡逆中彻底覆灭,成为十六国乱世中又一个短命王朝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