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燕帖木儿将战报揉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脚下的尸体被震得晃动了一下。他语气不屑,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告诉脱脱木儿,让他带五千骑兵连夜出发,绕到通州后方,袭扰他们的粮道。粮草一断,看那些蠢货还怎么打仗!”
他顿了顿,抬手抹去脸上溅到的血渍,声音愈发冰冷:“再传令下去,让城防军加固城墙,备好滚石、火油,本王要让上都的人知道,大都的城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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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遵令!”怯薛歹躬身领命,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有燕帖木儿这番部署,他心中的恐惧瞬间消散,这位年轻的将领,总能在绝境中找到破局之法,跟着他,仿佛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燕帖木儿抬头望向夜色中的宫城,太和殿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知道,这场名为“两都之战”的内乱,才刚刚拉开序幕。上都军来势汹汹,大都城里还有不少暗藏的反对势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他没有退路,要么赢了这场仗,权倾天下;要么输了,身首异处。而他燕帖木儿,从来就不是会输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大都城被战争的阴霾彻底笼罩。城防军昼夜不休地加固城墙,青灰色的砖石被层层夯筑,城头堆满了磨得锋利的滚石和盛满火油的陶罐,黝黑的炮口对准城外的方向,透着森然杀气。百姓们被强行征召,老弱搬运物资,青壮年则拿起简陋的兵器参与巡逻,街道上随处可见身着铠甲的士兵列队而过,刀剑出鞘的寒光映得行人脸色发白,连孩童的啼哭都被压抑得低低的。
燕帖木儿坐镇枢密院,灯火彻夜通明。他身着玄色劲装,腰间弯刀不离身,案上摊着巨大的舆图,手指在大都与上都之间的要道上来回游走。一道道军令从他口中发出,由亲兵快马传递至各地:“令居庸关守将加固关隘,多设陷阱,严防上都军突袭!”“命辽阳行省调兵一万,从侧翼迂回包抄!”“传谕脱脱木儿,三日内必须袭扰上都粮道,若延误战机,军法处置!”
军令如网,迅速铺开。脱脱木儿率领的五千骑兵,趁着夜色掩护,悄然绕到通州后方。上都军的粮营防备松懈,士兵们正围着篝火取暖,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如惊雷般袭来。脱脱木儿一声令下,骑兵们点燃火把,将燃烧的柴薪扔进粮车堆里。瞬间,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浓烟滚滚,呛得人呼吸困难。粮车爆炸的巨响此起彼伏,上都军士兵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粮草被焚的消息传回上都军营,军心瞬间大乱。士兵们本就因长途奔袭而疲惫不堪,如今断了粮草,更是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甚至萌生了退意。燕帖木儿接到战报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时机到了!”他当即披甲上马,率领三万阿速卫铁骑,从大都东门疾驰而出,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直奔通州的上都军大营。
通州城外,一场惨烈的厮杀骤然爆发。阿速卫铁骑如猛虎下山,弯刀劈砍的声音、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燕帖木儿一马当先,手中弯刀舞动如旋风,寒光闪过之处,上都军士兵纷纷身首异处。一名上都军将领挥舞长枪冲来,燕帖木儿不闪不避,侧身避开枪尖,反手一刀,将对方连人带枪劈成两半,鲜血溅满了他的脸颊,他却毫不在意,眼神始终冰冷如铁,仿佛眼前的生死搏杀与他无关,只有胜利才是他唯一的目标。
上都军本就因粮草短缺而士气低落,面对燕帖木儿麾下精锐的猛攻,很快便溃不成军。士兵们丢盔弃甲,沿着官道向北逃窜。梁王王禅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又惊又怒,他拔出佩剑,想要斩杀逃兵稳住阵脚,却被身边的亲兵死死拉住:“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禅环顾四周,见燕帖木儿的铁骑已杀到近前,眼中满是绝望。他挣扎着想要组织反扑,却被燕帖木儿一箭射穿左臂,佩剑“哐当”落地。剧痛传来,王禅再也支撑不住,在亲兵的掩护下,仓皇向北逃窜。这场通州之战,以大都军的完胜告终,上都军死伤惨重,尸体在城外堆成了小山,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被迫向北撤退。
消息传回大都,全城沸腾。而此刻的燕帖木儿,却独自站在通州城外的战场上,看着满地尸骸和燃烧的营寨,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渍,眼神深邃——这只是第一场胜利,上都军根基未动,天顺帝阿速吉八仍在,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都之间的战事进入白热化。上都军不甘心失败,多次组织反扑,试图夺回失地。但燕帖木儿凭借着出色的军事才能和麾下精锐的铁骑,总能料敌先机,一一化解危机。在居庸关,他利用地形优势,设下埋伏,将上都军引入峡谷,滚石火油齐下,斩杀上都军两万余人;在古北口,他亲自率军夜袭敌营,一把大火烧毁了上都军的营帐,迫使对方再次北撤。
节节胜利之下,局势开始朝着燕帖木儿预期的方向发展。不少原本观望的宗室亲王和地方官员,见燕帖木儿势不可挡,纷纷倒向大都一方。辽阳行省平章政事亲自率军驰援,献上粮草十万石;济南路总管派遣使者,表示愿意听从燕帖木儿调遣;甚至连一些原本效忠泰定帝的老臣,也悄悄派人送信,表达了归降之意。燕帖木儿的实力愈发强盛,而上都军则在一次次战败中元气大伤,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