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一天晚上，李红梅给婷婷试穿新连衣裙，粉色的布料上绣着小小的向日葵，婷婷转着圈，裙摆飘起来，像朵盛开的花。二柱和丫丫过来玩围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

婷婷“姐，你的裙子真好看。”丫丫拉着婷婷的衣角，小声说，“你去了镇小，还会教我写字吗？”

婷婷蹲下来，抱着妹妹：“当然会！我每天放学回来，就教你写‘人’字，还教你唱镇小学的歌。”

赵金凤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塞到婷婷手里：“这里面有两个煮鸡蛋，明天早上吃，还有几块水果糖，要是在学校想娘了，就吃一块。”

婷婷打开布包，闻到鸡蛋的香味，抬头对赵金凤笑：“谢谢奶奶！”

赵金凤别过脸，揉了揉眼角，又板起脸说：“赶紧睡觉去，明天要早起，别迟到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李红梅就起来了，给婷婷梳了两个羊角辫，还在发梢系了粉色的蝴蝶结。宋建国早已把自行车推到了院门口，后座的坐垫上还铺了块干净的布。

婷婷背着新书包，手里攥着奶奶给的布包，站在自行车旁，兴奋得直跺脚。阿遥也穿着新衣服，跟在后面，舍不得姐姐走。

“婷婷，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不许乱跑。”李红梅拉着女儿的手，一遍遍地叮嘱，“中午吃饭要吃饱，要是凉了，就跟食堂的阿姨说，让她帮你热一热。”

“知道啦，娘！”婷婷点头，又转头对阿遥说，“我下午回来给你带糖，你要乖乖在家，别惹奶奶生气。”

宋建国把婷婷抱到自行车后座，帮她扶好车把：“抓好了，爹要走了。”

“爹，咱们能走快点吗？我想早点看到镇小的滑梯！”婷婷趴在宋建国的背上，小声说。

宋建国笑着点头：“好，咱们走快点。”

他腿一跨，蹬上自行车，车轮碾过院门口的石子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阿遥追着自行车跑了几步，大声喊：“姐姐再见！姐姐早点回来！”

赵金凤站在院门口，一直望着自行车远去的方向，直到那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才抬手抹了抹眼角，嘴里嘟囔着：“这小丫头，还真要去镇里上学了……”

李红梅依在门框上，看着父女俩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的拐角，脸上露出了笑容。风从院外吹进来，带着稻穗的清香，她知道，婷婷的路，才刚刚开始。这条通往镇小的路，不仅是上学的路，更是通往未来的路——而这条路，有全家人的爱，稳稳地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