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只抬起的手，时而指向楚泽，时而又无力地垂下。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逻辑悖论之中。

最终，在经历了长久的挣扎之后。

他那只抬起的手，缓缓地彻底放了下来。

他没有认可楚泽的道。

但他那亿万年不曾动摇的法，却也因此，出现了一丝松动。

“外来者。”

守墓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漠然，而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的道，很危险。”

“但也很有趣。”

“我无法违背我的最高使命。但我也无法，再对你进行抹除。”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这个早已沉寂的世界一个机会。”

他缓缓地转过身，抬起手指向了那棵巨大世界树的最高处，指向了那片破碎穹顶之下，歌声传来的源头。

“那里是灯。”

守墓人的声音，变得无比悠远。

“它是第一先驱文明，在那场失败的飞升仪式中，唯一诞生的奇迹。”

“它是由整个文明，所有最纯粹、最美好的情感与希望，所凝聚而成的集合体。”

“它在歌唱，是在为这个逝去的文明而哀悼。”

“它在发光，是在为那些被困在永恒囚笼中的同胞，指引着一条虚无的归途。”

“它也是维持这座神国，不至于彻底崩塌的最后核心。”

守墓人缓缓地回头，那双模糊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楚泽。

“现在，我给你一个考验。”

“去吧，去到世界树的顶端。”

“然后，熄灭它。”

“让这片神国，回归它本应有的，真正的寂静。”

“只要你能做到，我便认可你的道，并回答你所有的问题。甚至，将这座神国的一部分权柄，交予你手。”

“但如果你失败了……”

守墓人的声音顿了顿，带上了一丝冰冷的警告。

“你和你的灵魂，将被它彻底同化，成为它的一部分，永远地在这里，唱响那首永无止境的悲伤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