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充满了复杂意味的叹息，在死寂的圣殿中，轻轻飘荡。

楚泽缓缓地从半空中落下，他身后那十二个镇压万古的金色虚影，也随之隐没，重新化作三把古朴的钥匙，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身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彻底掏空。

召唤十二元辰镇国金人，哪怕只是最基础的形态，也几乎抽干了他体内所有的力量，包括那股刚刚才在熵之海中领悟到的，灰白色的无之力。

这是他目前最强大的底牌。

也是一张，只能在最关键时刻，才能掀开的，最终王牌。

他抬起头，望向王座之上，那个已经摘下面纱，露出了绝世容颜的月之女皇，艾露恩。

“看来，你知道很多，关于那个男人的故事。”楚泽的声音，有些沙哑。

艾露恩缓缓地从王座上走下，她那身月白色的长袍，在光滑的珊瑚地面上，拖曳出无声的涟漪。

她没有回答楚泽的问题，而是走到了那名之前还充满了骄傲，此刻却因为目睹了神迹而陷入呆滞的女龙骑士面前。

“伊兰迪尔。”艾露恩的声音，空灵而又温柔，“你做的很好。”

“现在，带着你的人，去安抚那些受惊的子民吧。”

“这里，交给我。”

伊兰迪尔浑身一震，仿佛从梦中惊醒。她看着女王那双充满了安抚力量的眼眸，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刚刚才以一己之力，抹杀了一尊古老邪神的黑衣男人，心中的敬畏与恐惧，达到了顶点。

她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行了一个精灵族最古老的礼节，然后，带着所有还处于震惊中的龙骑士，以及那些幸存的巨龙，缓缓地退出了这座早已残破不堪的圣殿。

很快，圣殿之内，便只剩下了楚泽与艾露恩两人。

以及，那满地正在缓缓消散的，属于深海怪物的黑色粘液。

“坐吧。”

艾露恩随手一挥，两张由月光构筑而成的椅子，出现在了圣殿的中央。

楚泽没有客气，他收起三把钥匙，径直坐了下来。一股柔和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能量，从椅子上传来，缓缓地修复着他那几近枯竭的身体。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楚泽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的神秘女王，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惊讶？”艾露恩的脸上，露出一个充满了悲哀的笑容，“因为你召唤出了十二金人？还是因为你抹杀了那个连我们都束手无策的深海囚徒？”

“这些，那个男人都曾做到过。”

“甚至，比你做得更好。”

楚泽的心，猛地一沉。

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那个飞升者派系最完美的破壁人。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认识他？”楚泽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认识？”艾露恩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那光芒中，有怀念，有敬佩，甚至还有一丝爱慕。

“在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公主时，他曾是我的老师。”

“他教我如何运用星辰的力量，教我如何看穿命运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