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心墙、协议与远去的滚轮

出租车门关上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郑煦言摇摇欲坠的世界边缘。他看着那辆车载着他刚刚才明白过来、却已然彻底失去的珍宝,汇入清晨的车流,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他僵立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尊被风雨侵蚀千年的石雕。晨风吹拂着他凌乱的发丝和起了褶皱的衬衫,却吹不散他周身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死寂。耳边反复回响着她最后那几句如同淬了冰的诘问,眼前不断闪现她扯开衣领时,那道疤痕旁那个细小的、代表枪伤的圆形凹陷。

枪伤……为他挡的……

每一个认知,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上反复切割。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一双穿着精致低跟鞋的脚,停在了他面前模糊的视线里。

郑煦言空洞的目光缓缓聚焦。

是楚南栀。

她去而复返。

但她不是回来给他机会的。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却已冰封万里的寒湖。她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与他记忆中她总是懒洋洋抱着平板或零食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没有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是微微抬起手,用指尖,隔空轻轻点了一下他左胸心脏的位置。动作很轻,甚至没有碰到他的衣服,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力道。

“郑煦言,”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怨恨,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勘破一切的淡漠,“你总觉得是我筑起了高墙。”

她顿了顿,迎上他骤然痛苦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

“可这堵墙,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块砖一块砖,亲手垒起来的。”

“……”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