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距离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那丝熟悉的、极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一种……类似药物的清苦气息。
然后,在他冰冷而戒备的注视下,她微微低下头,从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包干净的、印着细小花纹的纸巾。
她抽出一张,动作轻柔地,小心翼翼地,伸向了他袖口那处血渍。
郑煦言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挥开她的手!
她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衣袖时,停住了。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又稳住了。
她没有看他,目光只专注地落在那点污渍上,仿佛那是什么需要郑重对待的事物。她用纸巾的角落,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那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郑煦言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能感受到她指尖隔着薄薄纸巾传来的、微凉的体温,能闻到她发丝间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所有的怒火和质问,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她这诡异而轻柔的动作冻结了。
她……在干什么?
同情?怜悯?还是另一种更高级的羞辱?
血渍无法完全擦净,只在昂贵的西装面料上留下了一片淡淡的、湿润的痕迹。
楚南栀看着那片痕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微不可闻。
然后,她收回手,将用过的纸巾紧紧攥在手心。
她终于抬起眼,再次看向他。
她的眼睛很亮,里面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却又清澈得能倒映出他此刻震惊而茫然的脸。
她看着他,看了好几秒钟,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最终,她微微动了动唇,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诀别的平静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