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舵十五度！顺着这道潜流，我们能快速切入它的右舷死角！”

艾莉安娜立刻指引方向。她对这片水域的理解，在真实海图的辅助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破晓号如同鬼魅般，借助一块巨大礁石的遮挡，以及一道隐秘的加速洋流，瞬间脱离了血锚号勉强维持的射击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了那艘已然重创、浓烟滚滚的布里格船的右舷方向。

这里，是敌舰炮火难以覆盖，且因其自身桅杆倒塌而视野不清的绝对盲区。

“所有右舷火炮，瞄准它的尾舵和主桅根部！”默言的声音冰冷如刀，“齐射！”

“右舷！齐射准备！”巴瑞特的命令被层层传递下去。

破晓号右舷炮窗齐齐打开，一门门擦拭一新的火炮推出了狰狞的炮口。

“放！”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齐鸣再次响起！如此近的距离，几乎是顶着对方的船壳开火！炽热的炮弹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木质碎裂的巨响令人牙酸！那艘布里格船的尾舵被至少两发炮弹直接命中，瞬间化作漫天木屑，彻底失去了转向能力。而更多炮弹则是狠狠凿击在其主桅与甲板连接的根部，本就因链弹打击而结构受损的主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带着巨大的风帆和索具，如同被伐倒的巨树般，朝着右舷轰然倒塌！

“不——！”敌舰上仅存的抵抗意志随着主桅的倒下而彻底崩溃。

失去了尾舵和主动力，这艘船彻底变成了漂浮在海上的棺材。残存的惯性推着它，无可挽回地撞向了右前方一片犬牙交错的黑色礁石群。

咔嚓——哐！

比火炮齐射更沉闷、更令人心悸的撞击声传来。

礁石无情地撕裂了它的船底，龙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海水疯狂倒灌，船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倾斜，短短十几秒内，就带着船上未能及时逃生的水手和绝望的哀嚎，侧翻着沉入了浑浊的海水之中，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和漂浮的碎片、杂物。

摩根舰队，再折一臂！

海面上，只剩下孤零零的血锚号，以及它前方那艘如同暗礁幽灵般神出鬼没的破晓号。

“清理战场，注意救援落水者……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默言下达了冷酷而必要的命令，他的目光越过海面上挣扎的落水者，牢牢锁定了远处那艘愤怒到极致的血锚号。

现在，是一对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