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下去,还会死人的!”我急了,“下一个会是谁?您儿子也在外地打工,说不定哪天回来就...”
李建国的脸色变了,他狠狠掐灭烟头:“你去问问老韩头吧,他可能知道点啥。不过...他未必肯说。”
我立刻去找老韩头。他住在村东头一间破旧的土房里,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知道你会来。”老韩头盘腿坐在炕上,浑浊的眼睛盯着我,“你想知道那‘女人哭声’的事?”
我点点头。
“那不是女人的哭声。”老韩头的声音沙哑,“那是风声。”
小主,
“风声?”
“对,从村西头那个废矿洞口吹出来的风声。”老韩头望向窗外,陷入回忆,“那矿洞,关了有二十年了。”
在我的追问下,老韩头讲起了往事。
二十多年前,瓦塘村附近有个小煤矿,村里不少壮劳力都在那里干活。矿主黑心,安全措施简陋。1998年秋天,矿洞发生坍塌,五个矿工被困井下。
“当时要是及时救援,可能还有人能活下来。”老韩头的声音低沉,“可是矿主怕事情闹大,影响生产,硬是拖了两天才组织救援。等把人挖出来,早就没气了。”
我心头一紧:“死的都是谁?”
“李满仓、赵二狗、钱顺子、孙福旺、周铁柱。”老韩头一字一顿地说出五个名字。
我愣住了——这五个人的姓氏,正好对应了前五个去世的人所在的家族!
“那...那次事故之后呢?”我追问。
“之后?”老韩头苦笑,“矿主赔了点钱,这事就算了了。可是...”
“可是什么?”
老韩头压低声音:“可是有人说,在矿洞关闭前,曾有个女人在洞口哭了好几天。她男人死在了井下,她受不了打击,就...投井自尽了。”
我感到后背发凉:“那女人的名字叫什么?”
“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姓吴。”
姓吴!第六个去世的吴保国,正是姓吴!
我谢过老韩头,匆匆回家,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决定去那个废矿洞看看。村西头的山路杂草丛生,走了半个多小时,我才找到那个被木板封住的矿洞口。
木板已经腐朽,露出一个勉强能容人通过的缝隙。我钻了进去,矿洞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
我打开手电,往里走了几十米,洞壁上有明显的水渍,地上散落着锈蚀的矿工帽、铁锹等杂物。越往里走,那种怪味越浓。
突然,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电光照去,我发现地上有些异样——泥土中夹杂着一些细小的颗粒。我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金属味。
难道是...
我把一些样品装进随身带的小塑料袋,准备带回城里检测。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一阵风吹过矿洞,果然发出了类似女人哭泣的声音。老韩头说得对,那“哭声”其实是风声。
可是,如果哭声是风声,那接连的死亡又是怎么回事?
三天后,检测结果出来了。那些颗粒是锰矿渣,含有高浓度的重金属。
我立刻查阅相关资料,发现长期暴露在高浓度锰环境中,会导致神经系统受损,引发类似帕金森病的症状,严重时甚至会导致猝死。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形成。
我再次回到瓦塘村,这次我带上了专业的环境检测设备。我在村里多处取水样检测,结果让人震惊——村里的井水锰含量严重超标,是国家标准的十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