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谢辞警惕的是，通过他布设在现实世界、时刻监控异常能量波动的感知网络，他捕捉到那些“触须”的活性，虽然依旧维持在低水平，但其“探测”行为似乎变得更加……有目的性。

它们不再是无意识地扩散，而是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开始有意识地围绕着那几个精神崩溃的玩家（尤其是王鹏）盘旋，甚至偶尔会尝试向着与这些玩家有过密切接触的其他人（比如林珂和铁壁）的方向延伸出极其微弱的试探。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但逃不过谢辞的感知。他加大了干扰力度，暂时遏制了这种试探，但这如同治标不治本。

只要那些精神“裂缝”存在，只要副本世界的能量源头不枯竭，这种侵蚀就永远不会停止，甚至可能随着时间推移，找到干扰机制的漏洞，或者……孕育出更糟糕的东西。

另一方面，尽管他将副本世界的日常管理交给了绝对忠诚的幽影，但一些需要主宰权限才能处理的、关乎副本根基的重要事务，已经开始积压。

幽影通过他们特有的加密通讯渠道，发送来的信息频率和紧急程度都在缓慢上升。

谢辞能“听”到来自那个世界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细微“噪音”——那是规则需要维护、能量需要平衡、某些不安分存在需要镇压的无声呼唤。

他长时间离开核心，就如同船长离开了舵位，即使船只本身足够坚固，也难保不会在风浪中偏离航向，甚至……被觊觎者找到可乘之机。

一边是日渐情深、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苏晚，以及他亲手为她搭建的、初见雏形的现实堡垒；另一边是蠢蠢欲动的现实危机和亟待他回归稳定的大本营。谢辞陷入了自来到现实世界后，最严峻的决策困境。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暂时压制现实世界的“触须”，可以远程处理副本世界的部分事务。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现实世界的侵蚀根源在于副本，副本世界的隐患则需要他亲自坐镇才能根除。他无法同时兼顾两端，尤其是在苏晚的安全和幸福被他置于最高优先级的前提下。

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人类所说的“两难”的含义。这不是可以用算力直接推导出最优解的问题，因为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意味着另一边的风险在加剧。

小主，

深夜，他常常看着怀中熟睡的苏晚，指尖轻轻描摹她恬静的眉眼，暗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贪恋这份温暖与安宁，贪恋她毫无保留的爱与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