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掌宽厚而有力,仿佛一座小山,让小乙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一时间,这小小的营帐之内,只剩下两人相对的呼吸,以及那灯芯偶尔爆开的“哔剥”轻响。
“小乙受宠若惊,竟劳大将军深夜亲至。”
小乙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因伤势而显得有些沙哑,但吐字却异常清晰。
“想来,是为问罪通敌一事?”
徐德昌闻言,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难辨意味的笑。
“呵呵……”
笑声干涩,不带半点暖意。
“你这小子,倒是比姜岩那厮,还要坦诚几分。”
他盯着小乙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给看穿。
“本帅的帐下,从不留活着的叛徒。”
“你今日能安稳地坐在这里,与本帅说话,便说明,你还不是。”
小乙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迎着那如刀锋般的审视。
“姜将军所遭遇的一切,想必,大将军已尽数知晓。”
“不错。”
徐德昌缓缓点头,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那卧牛石,那山洞,那恰到好处的金疮药,那足够十数人吃用的干粮与肉干。”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沉。
“你,给本帅一个解释。”
小乙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忍受着伤口的剧痛,又似乎在权衡着某些比伤痛更重要的东西。
“回大将军。”
他艰难地开口。
“小乙之心,可昭日月,绝无半分通敌之念。”
“至于那山洞之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歉意。
“请恕小乙,有难言之隐,不能相告。”
“好一个难言之隐!”
徐德昌怒极反笑。
他缓缓踱了两步,帐壁上那巨大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仿佛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
小主,
“看来,本帅倒是小瞧了你。”
他猛地转身,死死盯住小乙。
“本帅不管你背后站着的是哪路神仙,是山上修道的老真人,还是庙堂里富贵的大人物!”
“也不管你混进我神武营,究竟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给本帅记清楚了!”
“自你穿上这身军服,吃的便是我神武营的粮,是我赵国的饷!”
“你的命,便是我神武营的,是朝廷的!”
“你当倾尽全力,报效家国,绝不可私存二心!”
“若是让本帅知晓你有任何异动,休怪本帅的刀,不念往日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