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清晨。

湾仔别墅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酒精和香水混合的靡靡气息。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和女人的高跟鞋。

宿醉带来的头痛,像一根钢针,在梁立的太阳穴里一下下地钻着。

他赤着上身,坐在凌乱的大床上,手里捏着一杯早已冰凉的柠檬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客厅里传来“哒、哒、哒”的规律声响。

梁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披上一件丝绸睡袍走了出去。

客厅中央,张力赤着精壮的上身,汗水顺着他雕塑般的肌肉线条滑落。他正在进行一种近乎自虐的体能训练,每一次俯卧撑,都用手指撑地,背上还压着一个沉重的茶几。

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只有一种机器般的专注。

另一边,大龙则截然不同。

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正拿着一个计算器,对着一本小册子不停地按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湾仔的地盘,夜总会一个月流水至少三百万,扣掉成本,纯利一百五十万。还有酒吧、麻将馆、走私渠道……我的天,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他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看到梁立出来,立刻献宝似的迎了上去。

“梁少,您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大龙搓着手,一脸谄媚,

“我刚算了算,等咱们彻底拿下湾仔,每个月光分红,就是这个数!”

他伸出八个手指,在梁立面前晃了晃。

就在这时,张力完成了最后一组训练,他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汗,拿起桌上一个正在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

“森哥的消息。”张力把手机递给梁立。

梁立深吸一口气,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简短的信息:

阿豹,今晚十点,金马会所,三楼贵宾房。

此人好勇斗狠,不喜动脑,身边常跟八大金刚。

龙头已知湾仔事,暴怒。速战速决。

寥寥几十字,却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

梁立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么快。

他以为自己至少还有几天时间来消化和准备,没想到对方的节奏快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阿豹……龙头会的红棍,双花红棍。”

大龙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这家伙是出了名的疯狗,早年在九龙城寨一个人砍翻过三十多个人,下手极黑。他手底下那八大金刚,也都是从拳台上退下来的亡命徒,个个能打。”

他看向梁立,眼神更多的是兴奋。

“梁少,森哥这投名状送得够实在啊。只要干掉阿豹,龙头会那边就少了一个能跟森哥争的猛将。”

梁立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手机还给张力,眼神询问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依赖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张力接过手机,随手放在桌上,然后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黑色的大号工具箱。

“啪嗒”一声,箱子打开,里面不是什么工具,而是一排排被黑色绒布包裹着的、散发着幽冷光泽的军用匕首、手刺、以及一些梁立叫不出名字的奇门兵器。

“森哥的目标是上位,我们的目标是湾仔,以及未来的洪胜和。”

张力一边检查着兵器,一边平淡地开口。

“合作的基础是价值对等。咱们帮他杀人,他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他拿起一把三棱军刺,在指尖转了一圈,动作行云流水。

“今天,就是我们展示价值的时候。”

张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梁立身上。

“也是你,证明你自己价值的时候。”

梁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听懂了张力的言外之意。

昨晚动嘴皮子,只是开胃菜。

今晚,要见真章了。

“怎么做?”梁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有些干涩。

张力看向大龙:“你,带几个人去金马会所外面守着,处理掉所有监控,准备好三辆车,确保撤退路线畅通。记住,你的任务是接应,不许踏进会所半步。”

大龙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立刻点头哈腰地应下:

“明白,力哥,我办事,您放心!”

他知道,这种核心的行动,还轮不到他来插手,能喝口汤就不错了。

张力不再理他,走到那张巨大的港岛地图前,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

“金马会所,是阿豹自己的产业,防卫最松懈的地方,也是他最自负的地方。他约了人在那里打牌。”

张力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会所在一栋旧式商业楼里,只有一个主电梯和一部货运电梯,以及两条消防通道。”

他开始布置任务,声音冷静得像是在解说一场球赛。

“我和李默,带八个人,走货运电梯,直上三楼,清理掉贵宾房外面的守卫。”

“梁少。”他顿了顿,转头直视梁立,

“你带剩下的人,从正门进去。阿豹的八大金刚,应该会在一楼大厅或者电梯口守着。你的任务,就是缠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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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立的呼吸一滞。

让他去对付八大金刚?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