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男人站在门口,穿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手里拎着一只铜鼠。巴掌大,四肢关节有缝,背上能开盖。他把鼠搁桌上,手指一拨,脑袋转了九十度,眼珠是两粒黑玉,反着光。
盯着我:“你刚才用的什么药?”
我不答。看他手。指节粗,虎口有茧,不是炼药师的茧,是拧零件磨出来的。
“鲁班九转术。”我说,“你拆那鼠的手法,是‘逆脉解’。”
他眼神一紧:“你知道这术?”
“见过。”我掏出玉瓶,“这药能解狂气丹毒。你要配方,我可以说——但你得先改这鼠。”
他不动:“改什么?”
“让它带药。”我说,“满城撒。”
他低头看铜鼠,手指敲了敲鼠肚子。“这鼠本是探路的,载药会坏阵盘。”
“我有办法。”我从药囊里摸出一块灵胶,“封药粉,不漏气。你改结构,让它飞,定时开盖。”
他接过灵胶,捏了捏,闻了闻。“你这药……是从活草里提的?”
“嗯。”
“草在哪?”
“在我能用的地方。”我看他,“你叫什么?”
他沉默两息,把铜鼠翻过来,底下一排小字:七世·不传机关。
“鲁班七世。”他说,“你要多少只?”
“越多越好。”我说,“今晚就要。”
他点头,拎起铜鼠就走。到门口,停下:“药粉别含水。湿了,阵盘会短路。”
门关了。
阿箬看着我:“你真信他?”
“不信。”我说,“但我信这鼠。”
她没再问。
我坐回炉边,开始理药材。洞天里的凝血草还在长,新花苞已经冒头。我闭眼,意识沉进去,抓了把土出来。土油润,带药气,搁桌上,自己打圈散味。
阿箬突然说:“回春堂那边,我去看看。”
我睁眼:“你一个人?”
“我哥去不了。”她指外头,“被程姑娘叫走了,说有事问。”
我皱眉:“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