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心一扯,把血花从钟壁上拔了下来。剧痛瞬间窜上手臂,像被人抽走了骨头。血花落下,正好掉进《百草经》翻开的那一页,没有碎,反而像水渗进土里,慢慢消失了。
就在那一瞬间,书页上的字亮了。
一道青色的光从书页中央扩散开来,顺着阿箬的手臂爬上肩膀,又沿着地面蔓延到钟底的泥土。那光不刺眼,却有节奏地跳动着,像大地的心跳。
泥土停止外泄了。
裂缝的边缘开始缓缓收拢,不是愈合,而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托住了,不再继续裂开。钟身的纹路也不再剥落,残存的金雾在裂缝间缓缓流动,虽然微弱,但不再流失。
成功了?
我刚松了口气,阿箬却“啊”地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前一倒,手还死死抓着书页。
“阿箬!”程雪衣想冲过去,却被鲁班七世拦住。
“别碰她。”鲁班七世睁开眼,声音虚弱,“她在用感知力维持共鸣,一碰就断了。”
我这才注意到,阿箬手腕上的毒藤护腕正在发烫,藤蔓居然在动,像是被书里的力量牵着走。她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可手指一点都没松。
我咬咬牙,盘腿坐下,把最后一点灵力沉进丹田,顺着经脉一点点送向钟体。不是去修它,而是去“连”它——就像在断掉的河上搭一座桥,哪怕只能撑一会儿也好。
灵力刚碰到钟,我脑子“嗡”地一震。
不是钟的回应,是那本书在反震!
那本《百草经》,活了。
它不再是一本普通的药书,而像一把钥匙,插进了钟和大地之间的缝隙。我“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钟底的泥土深处,有一条极细的青色脉络在跳动,像枯木逢春,正被书里的力量一点点唤醒。
地脉……真的被引动了。
我强忍头晕,把灵力稳稳送过去。裂缝收拢得快了些,金雾开始往回流,虽然慢,但真的在动。凝血草的根虽然断了,可残片还埋在土里,竟然也轻轻颤了颤,像是在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