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血红色还没有散去,像谁用手指在天空上抹开了一道伤痕,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会落下来。
我轻轻松开左耳那个小小的青铜环,掌心里,洞天钟最后一点温热慢慢消失了。我知道,闭关结束了,该出发了。
我把那点余温收好,耳朵上的铜环还在微微发烫。程雪衣递来一枚玉简,我扫了一眼——东西都齐了:解毒丹、辣目散·Ⅱ型、火符、机关鼠信号链,一样不少。阿箬背着药篓站在旁边,一只手一直按在她哥哥留下的那本《三才阵》上,指尖用力到发白。
“走。”我说。
我们五个人刚走进禁地边缘,空气就变得黏糊糊的,全是灰绿色的毒雾,贴着地面爬行,像活的一样,碰到石头还会“嗤”地冒烟。
鲁班七世蹲下身,手指碰了碰连着机关鼠的那根灵丝。丝线轻轻颤动,传来地底的动静。
“剑阵连着三块古碑,”他低声说,“触发点在碑底的凹槽,一碰就会放出七道剑光。”
程雪衣看向我:“怎么办?”
我没说话,只解开腰间的青纹药囊,拿出一小撮暗红色的药粉——这是从火区提炼的抗毒粉,混了赤阳草芯和雷纹草灰。我把药粉洒在洞天钟形成的屏障上,顿时腾起一层薄烟,把靠近的毒雾推开了一小段距离。
“撑不了多久,”我说,“十秒内必须冲过去。”
阿箬忽然抬头:“剑阵是三角形的,中间那块碑最旧,裂缝最多,可能是弱点。”
鲁班七世眼睛一亮,甩手扔出一枚铜盾。盾牌刻着引灵纹,落地后迅速变大,正好撞进中间古碑的裂缝里。碑身猛地一震,光芒闪现,七道剑光瞬间射出,在空中织成一张网。
“就是现在!”程雪衣抬手打出一道灵劲虚影,直击左边那块碑角。剑阵感应到攻击,立刻调转方向追她而去。趁着这一瞬间的空档,我一把拉住阿箬的手,带着其他人飞快冲了过去。
脚刚落地,身后“轰”地一声响,那枚铜盾已经被剑光绞成了碎片。
我们还没喘过气,正要往前面幽深的隧道走,一个声音突然从地底传来:
“陈玄——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烧了它。”
是血手丹王的声音,不生气,也不急,反而透着一股让人发冷的笃定。
我停下脚步,没回应。右手悄悄伸进洞天钟,指尖触到一丝微弱却稳定的灵韵——那是凝血树残留的气息,还活着,藏得很深,像一根细细的线,一直在颤。
经书没毁。
“他在吓我们。”我低声对身边三人说,“经书还在。”
程雪衣眼神一紧:“他是想拖住我们。”
“那就别让他得逞。”我把辣目散·Ⅱ型每人发了一枚,让他们攥在手心,“准备近战。”
话音未落,脚下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