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合欢宗的情蛊是怎么来的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不是功法,也不是秘术。”她慢慢抬起手,指尖抵在左胸口,“是吃人。把‘相思子’母蛊塞进活人嘴里,让它顺着血脉钻进心脏,咬住心窍,生根发芽。三年前,厉无咎闯进来那天,我就坐在密室中央,看着他把一颗黑豆一样的东西放进我嘴里。”
她说得很平静,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人心。
她顿了顿,手指一用力,衣领“嘶啦”一声裂开,露出心口一道紫黑色的伤口。形状像干涸的河床,边缘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皮肉微微塌陷,隐约能看到底下有黑丝在缓慢蠕动,像是某种生物正在沉睡中呼吸。
“每次我用情蛊操控别人,它就吸一口我的血。”她声音很淡,“越强的人,反噬越重。上次帮你困住厉无咎的残魂,它差点把我心脉撕断。”
我没有移开视线。
那伤比我想象中还要深。不是表面的伤口,而是从内脏开始腐烂出来的空洞,连灵力都无法真正愈合。普通的疗伤丹药只能让皮肤结痂,实际上反而会让毒素越积越深。再拖几个月,哪怕她修为再高,也会因为精血耗尽而死。
“你早该来找我。”我说。
“找你?”她嘴角扬起,带着点嘲讽,“一个靠毒丹过日子的散修?还是个曾经差点被我迷倒的男人?”
“我不是为了救你才炼丹。”我重新拿起那枚安魄丹,掌心微微用力,丹丸泛起一层淡青色的涟漪,“我是为了活下去。但既然你现在坐在这儿,还愿意把伤露出来,那就别再逞强了。”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能解吗?”
“不能。”我坦白说,“情蛊和神魂连在一起,硬拔会死。但我可以让它先休眠,切断它对外界的感应。等时机成熟,再一点点剥离。”
“需要什么?”
“你的配合。”我说,“还有时间。接下来几天,你不能再动用情蛊,哪怕只是一缕丝线。”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伸手接过丹药,放进嘴里。药力化开的瞬间,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退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