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手指滴下来,我抬手擦了下耳朵,掌心全是湿的。那道伤口还在流血,洞天钟一直在响,凝血树上的红色纹路越来越深,和时空之花的银光撞在一起。
程雪衣站在我左边,呼吸很轻。鲁班七世蹲在地上,手还放在拆开的机关零件上,眉头一直没松开。
“不对。”他低声说,“信号断了又连上了,有人在远处重新启动了阵法。”
我没说话,嘴里含着药丸。静心丹已经被洞天钟净化过,一入口就化了,一股凉意滑进喉咙。神识刚沉进去,我就看到凝血树的根在动,像是被什么拉扯着。
前面的通道太安静了。刚才的金属声没了,连风都停了。
我用耳环碰了下石壁,钟轻轻震动,传回一点声音。十丈内没有人,但有灵力残留,是螺旋状的,像锁链划过的痕迹。
“别往前走了。”我说。
话刚说完,转角走出一个人。
他穿着黑袍,帽子压得很低。左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有六根手指,指尖发青。袖口绣着扭曲的花纹,像藤缠着骨头,是南疆巫族的禁印。
他不开口,抬手就是三道蓝光射来。
锁魂链飞得很快,只留下影子。一条冲我眉心,一条切我脖子,一条直奔丹田。
我往后退半步,右手按住耳环。洞天钟里的“空间折叠”突然亮起,灵力冲上手臂。我心念一动,飞来的锁链前端突然弯了,像被谁抓住,猛地扎进虚空里。
嗤——
链条断了,声音很难听,像铁皮撕开。黑袍人一顿,显然没想到。
我站稳,护住身后两人。“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用巫族的东西?”
他不答,冷笑一声。声音干巴巴的,不像真人。
下一秒,他脸上的面具炸开。
碎片飞溅中,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柳如烟。
她长得好看,嘴唇红,眼角上挑,带着合欢宗特有的媚气。她的眼睛泛着粉红,是情蛊要发动的征兆。
程雪衣紧张起来。“小心幻术!”
我没动。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药袋,指尖捏住一颗镇魂丹。左手还贴着耳环,靠钟感应周围的灵力。
眼前的“柳如烟”没有心跳,体温也很低。她是假的。
但我不能露馅。
我故意侧身,做出防守的样子,右肩往前倾。这是个破绽,练功时后颈最容易被偷袭。
果然,背后空气变了。
一道黑影从头顶的通风管跳下来,速度快得看不清。他手里拿着一块灰白的东西,表面有纹路,还在动,像某种虫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