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坐进轿车,魏红英也跟着上了后面的大巴车。
迎亲车队在锣鼓唢呐声中缓缓驶出棉纺厂家属院。
没去参加婚宴的邻居们站在院里,迎着寒风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议论声没断过:
“这老孙家姑娘真是攀上高枝了!你看他们两口子那德行,腰板又挺直了。”
“呸!什么德行!她姑娘回娘家出嫁,还不是因为娘家没人,怕婆家人看不起?我把话撂在这,以后她闺女要是能管他们,我姓都倒过来写!”
“哎,你姓啥来着?”
“姓王啊,你不知道?”
“知道啊!姓王你还倒过来个屁呀!”
“嘿嘿!我就是说那个意思!他们当初差点把闺女卖给徐老大,你们说,闺女能不恨他们吗?”
“肯定恨啊!呵呵,今天看着热热闹闹的,过两天指不定就得哭天抹泪!不急,咱们等着看笑话就是!”
寒风越刮越紧,有个裹着厚棉袄的大妈搓着冻红的手叹道:“行了,天太冷了,还是回家去吧?”
另一个大爷缩着脖子应道:“回!回家!哎,你们说,京城大饭店的宴席咱们没去吃,是不是亏了?”
旁边穿蓝布棉服的妇人立马接话:“亏什么亏!跟他们家没那份交情,怎么去啊?”
“什么怎么去?拿个三块五块的份子钱不就能去了?难不成他家还能撵咱们不成?”
一个戴绒线帽的中年男人插了句嘴。
“行了行了,车都走了!早干啥去了?” 先前的大妈摆了摆手。
中年男人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哎呀,早先不是没算明白这笔账嘛!”
众人说着,便裹紧衣裳,三三两两地往各自楼道口走,院里的议论声也渐渐被寒风卷散了。
孙杰父母和她哥哥孙伟、妹妹孙霞,四人坐在一辆车里。
他们这辈子还是头回坐小轿车,都显得格外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