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手艺就得接地气嘛!” 李修远摆手,视线落在满地酱渍上,眼睛一亮,“这是在处理腌菜?正好!我连笔记都带来了!” 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 “霜降萝卜最佳”“盐需日晒三日”,看得二柱直咋舌:“公子学个腌菜还这么较真?俺们都是跟着感觉来。”
“那可不行!” 李修远一本正经,“清欢姑娘说‘食材不欺心’,做腌菜跟做账似的,差一分都不行。”
沈砚之抱着酒糟出来,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把酒糟坛递过去:“那你先试试拌酒糟?记住,得顺着一个方向拌,不然腌菜容易散。”
李修远赶紧点头,舀了勺酒糟往腌菜里倒,手一抖倒多了,酒糟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长衫上留下块黄印子。二柱赶紧喊:“多了多了!这勺酒糟能拌五斤腌菜!您这倒的,能拌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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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远脸一红,赶紧用勺子往外舀,结果勺子没拿稳,“当啷” 一声掉在石板上,溅得他满脸都是酒糟粒。众人笑得直不起腰,春桃递给他块帕子:“李公子别急,二柱第一次拌馅,还把糖当成盐放了呢,做出来的包子甜得发齁,沈大人硬着头皮吃了俩。”
沈砚之耳尖更红了,端起水桶往井边躲:“我再去挑两桶水。”
“沈大人别走啊!” 李修远赶紧喊,“等会儿您教教我怎么压腌菜?清欢姑娘说您压的腌菜最紧实,不容易坏。”
张老勺蹲在灶边烧火,看着这阵仗忍不住嘟囔:“这世道真是变了,士族公子跟着平民小子学腌菜,御史大人挑水拌酒糟,搁以前谁敢信?”
王伯挑着新拔的萝卜进来,闻言笑道:“这才是正经的‘味染人间’嘛!当年三夫人在的时候,就常说‘菜不分贵贱,人不分高低’,如今清欢丫头算是把这话接住了。” 他放下担子,从筐底掏出个旧木铲,“这是三夫人当年压腌菜用的,木头上还浸着酱香味,给李公子用正好。”
李修远接过木铲,摸着上面的纹路感慨:“这可是老物件了!我得好好学,不然都对不起这铲子。”
这边正热闹着,后厨突然传来 “哎呀” 一声,狗剩举着个陶罐跑出来:“苏姑娘!咸肉不够了!炖腌笃鲜的咸肉就剩一小块了!”
张老勺刚要骂 “咋不早说”,货郎哥突然站起来:“俺这儿有!俺娘给俺带的咸肉,腌了两年的老咸肉,比新咸肉香!” 说着解开布包,掏出块油光锃亮的咸肉,“俺本来想带回去给俺媳妇炖菜,今儿先给清欢丫头救急!”
苏清欢赶紧道谢,接过咸肉往后厨走,青铜小鼎又热了些,鼎身字迹闪了闪:“咸肉切厚片,先焯去血沫,与春笋同炖,加半勺酒糟提鲜。” 她照着做,刚把咸肉倒进锅里,一股醇厚的香气就飘了出来,引得李修远和二柱都往灶边凑。
“真香啊!” 李修远吸了吸鼻子,“比我家厨子做的香多了,这就是鼎的功劳吗?”
“是人心的功劳。” 沈砚之挑着水回来,放下水桶道,“食材得用真心待,才会给你好味道。”
张老勺哼了一声,却没反驳 ——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学厨,师父也说过 “菜是活的,你对它好,它就对你香”,当年他总嫌师父啰嗦,如今看着苏清欢,倒真懂了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