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
盛怀瑜单膝跪地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他仰头望着徐静姝,眼中情绪翻涌如潮。
徐静姝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老太君若有所思的凝视,徐凛警惕的打量,族人们好奇的窥探。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摩挲着龙纹玉佩冰凉的表面。
"盛公子请起。"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盛怀瑜身形微僵,却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堂嫂..."
"别再叫我堂嫂。"徐静姝将龙纹玉佩放在香案上,推向他的方向。
"我与盛怀瑾和离那日起,就与盛家再无瓜葛。无论当年婚约真相如何,都与我无关了。"
她的目光扫过盛怀瑜瞬间苍白的脸,继续道:"多谢公子的药,明远的咳疾确实好转不少。但这玉佩,还请收回。"
盛怀瑜的指尖微微发颤,在即将触到玉佩时又缩了回来:"这玉佩本就是一对..."
"那便更不该拆散。"
徐静姝打断他,转身向老太君行礼,"祖母,孙女有些乏了,想先回去看看明远。"
老太君精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终于点头:"去吧。远儿刚才受了惊,你多陪陪他。"
徐静姝头也不回地走出祠堂。
秋日的阳光洒在肩头,暖融融的,她却觉得浑身发冷。直到走出很远,身后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舒丫头!"徐凛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当真要拒绝这门亲事?那盛怀瑜看起来比盛怀瑾强多了!"
徐静姝停下脚步,望着一向雷厉风行的三叔难得焦急的样子,突然笑了:"三叔前几日不还说盛家没一个好东西吗?"
"那不一样!"徐凛急得直搓手,"若他说的属实,当年本该是你俩..."
"三叔。"徐静姝轻声打断,"我不在乎当年本该怎样。我在盛家那三年..."她顿了顿,想起原主记忆中那些孤枕难眠的夜晚,"已经够了。"
徐凛怔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我现在只想带着明远好好生活。"徐静姝望向远处族学方向,隐约能听见孩童的读书声,"徐家祖地山清水秀,远儿在这里长大,比在京城强多了。"